不由自主,只要她一出现,他的目光总会为她所牵引,就像从前——
“谢王爷关心!”裴明兰浅笑轻语,柔声道:“穆太医说已经无碍了,好好调养几日补一补气血便好!”
宇文元墨点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的走着,轻轻的脚步声也变得格外清晰,裴明兰很想将太皇太后这一场病的疑点跟宇文元墨暗示几句,转念一想他是无辜的,何必把他牵扯进来遂又打消了主意。
谁知宇文元墨的感觉十分敏锐,忽然停下了脚步黑湛湛的一双眸子盯向裴明兰,问道:“你有话跟我说?”
裴明兰一滞愕然,在他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中,想要否认偏偏脸上那一刹那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呃——,”裴明兰吱唔着,便笑道:“嗯,我就是想问一问举国公府小公爷最近、最近都在做什么啊,那天乾清宫的事,我还没向他道谢呢!”
乾清宫问话的事虽然没多少人知晓,但宇文元墨肯定是知晓的。
宇文元墨脸上一黑,心里没来由一阵失望,收回目光淡淡道:“他最近忙着习武读书,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习武读书,只怕是没空出门了!本王会帮你转达谢意,此事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宇文元墨暗暗郁闷,他能说那天是他让卜誉那小子去找太皇太后的吗?那件事他不宜亲自出手,卜誉却无需有什么顾忌。
裴明兰“哦”了一声,又笑道:“习武读书?”
“怎么?”宇文元墨不悦瞅了她一眼,道:“举国公既然将他交给本王管教,本王又岂能辜负了举国公的信任!再说了,他是举国公府的独苗,总不能一直那样无所事事下去!”
他能说,他是故意把那小子拘在府中不放的吗?
“王爷说的是!”裴明兰倒是十分认同,笑道:“小公爷其实很聪明的,人也仗义,与京中那些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世家子不一样!若得王爷调教几年,必成大器!”
宇文元墨偏头定定的瞅着她,忽然笑了。
裴明兰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王爷在笑什么?我吗?”
宇文元墨半认真半玩笑的道:“你也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倒是老成!那口气,倒像谁家长辈似的!”
裴明兰心中一凛,面上却半分不显,依然清澈的眸中微显窘意,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王爷取笑了!王爷与小公爷都救过我,在王爷面前说话就不由得随意了两分口没遮拦,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见她神色间带上了三分恭敬三分拘谨,宇文元墨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神色一收,淡淡道:“快走吧,太皇太后还等着呢!”
宁寿宫中见到了太皇太后已经可以起身安安稳稳的坐着,气色也好了许多,裴明兰由衷的感到高兴,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
太皇太后抬手一叠声的笑叫“起来!”,又示意裴明兰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丫头是个有孝心的,还记得老婆子!”
裴明兰心中一酸,笑道:“明兰一直都惦记着您!见您好了,明兰心里高兴!”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哀家不过是小病罢了!你们一个个的,急什么呀!哀家现在啊,胃口好得很呢!红烧肉都能多吃两块!”
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裴明兰便撒娇道:“太皇太后您可不能多吃,那东西油腻,吃多了怕您肠胃受不了!您一顿少吃些,多吃几年,比什么都好!”
张姑姑等微微变色,不由得朝裴明兰望了一眼,为她捏一把冷汗。
“多吃几年”这话等同于“多活几年”,裴二小姐还真敢说!
要知道老年人最忌讳就是死啊活啊的话,哪怕说的再隐晦可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话别说她们了,就是皇上也绝对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
太皇太后果然一怔,不由看向裴明兰。
裴明兰迎视着她的目光,温柔而濡慕,那样的关切和担心,不掺丝毫虚假。
太皇太后一时有些恍惚,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中的感情,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透过这双眼睛,太皇太后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对她也是这样的濡慕而关切。
太皇太后几近无声的一声叹息,看向裴明兰愈发慈爱:“好孩子,难为你了!”
这话,从前也只有阿樱敢说,她以为阿樱死了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在她面前说真话了,没想到啊!
就冲她这份心,也不枉自己一番维护。
裴明兰知道她听进去了,舒心一笑,眉目轻展。太皇太后见状心情一时也明快几分,哈哈笑了起来。
宇文元墨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眸光微敛,心思沉了沉。
原本,裴明兰心里只是隐隐的有些猜疑,可是晚间乔装在约定地方见了红莲之后,她已经能确定,太皇太后怎样被林贵妃利用得彻底!
据红莲说,太皇太后的病一点预兆都没有,虽然太医诊断是感染风寒,但那两日天气并无突变,而太皇太后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照理不会生病才对!
没想到病情来势汹汹!
后来,林贵妃一直留在宁寿宫亲自照顾太皇太后,喂药这种事都是她亲手所为,别说红莲了,就连张姑姑都无法插手。
每次喂药之后也是林贵妃的人端了药丸去清洗,药渣、药罐也是林贵妃的人处理,就连熬药都有林贵妃的人看似松其实紧的盯着。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