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秀女们如此卖力的巴结奉承,林贵妃心中那点儿阴鸷和郁闷也不觉烟消云散了。
这不是她所在的那个一夫一妻的时代,这是古代。她的丈夫是可以合法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若她还期望什么一夫一妻那就是傻子了!
秀女们进宫这是第一拨,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拨,她若是心里不痛快,那将来还怎么过?
只要她当了皇后,哪怕进来再多的秀女,也得匍匐在她的脚下!得小心翼翼的奉承巴结着她!
为了她们败坏心情,实在不值得!
应该反过来,是她这个上位者掌控她们的心情、决定她们的喜怒哀乐!
林贵妃这么一想,心中舒畅,面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享受着众秀女的奉承,恍惚间仿佛自己已经是皇后了。
既然是赏花宴,少不得要做诗。
丽嫔素来十分识趣,最懂得奉承,往往林贵妃和淑妃你来我往的拌嘴僵持着相互下不来台,总是丽嫔不动声色的陪笑化解。所以无论是林贵妃还是淑妃都对她不错。
在林贵妃看来,丽嫔这个墙头草就是润滑油。她心里虽然鄙视瞧不起丽嫔,也不得不承认,后宫里——或者说她和淑妃之间却需要这么一个人存在。
作为最懂得揣摩贵妃心意的丽嫔怎么会不识趣?寻了合适的机会便笑着提起作诗的事儿。
“这菊花开得这么好,托贵妃娘娘的福臣妾等方得一见!虽说菊花诗最多,可臣妾觉得眼下也只有菊花诗最应景,各位小主妹妹们若是愿意,不如赋诗一首,让我们也跟着贵妃娘娘开开眼?”
众秀女们早就在等着表现了,而这年头最合适也最方便的表现方法就是作诗,大家闺秀们多有会做的,听了这话都陪笑称是。
淑妃瞅了一眼笑得满意的林贵妃,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又是这一出!她和丽嫔也不腻!
不用猜淑妃都知道,做菊花诗肯定是林贵妃的意思,丽嫔只不过替林贵妃开口罢了!
想必,她又得佳句要拿出来显摆了吧?
说起这个淑妃心里又添了一层气闷,可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林贵妃偶尔做的那些诗的确很好,至少比她水平要高!她不服也没法。
可淑妃就是不想让一切都如林贵妃的意,便笑道:“丽嫔妹妹既然知道菊花诗前人都做烂了干嘛还要做这老掉牙的题目啊!前人都写尽了,哪里还能有新意?这不是存心难为各位小主妹妹嘛!依本宫看不如大家自由发挥更好!”
众秀女们顿时眼睛一亮,眼巴巴紧张的看着林贵妃,自由发挥当然更好,这样她们可以做她们拿手的!
林贵妃见淑妃存了心跟自己打擂台,而这些秀女们一个个明显都偏向淑妃的意思,心中不由窝火,目光淡了两分淡淡笑道:“正是老题目才见功力,各位妹妹都是有才之人,岂会被这个难倒?不然今日也不会坐在这了!丽嫔有句话说的极好,应景嘛!本宫还想着,到时候命宫里的绣娘将做得最好的十二首绣在屏风上、配上相应的图,献给皇上呢!岂不是又雅又有趣!”
众秀女一听还有这一层意思,眼睛更亮,连声附和齐赞:“贵妃娘娘英明!”
若是自己的诗作被绣上屏风送到皇上跟前,那是多大的荣耀?因此入了皇上的眼,立刻就能上位……
淑妃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狠狠捏了捏手中帕子,暗自冷笑:也只有这些蠢货笨蛋才会相信这贱人的话!到时候出风头的是这贱人,她们不过是陪衬罢了!
淑妃便皮笑肉不笑的道:“贵妃娘娘果然英明,既然要做应景儿的诗,是不是先赏菊再做菊花诗啊!这花都没赏呢,如何作诗?”
“妹妹这话真是说笑了!”林贵妃一笑,不紧不慢道:“菊花人人都见过,何必定要此刻赏了才做?此刻气氛正好,做了不是更水到渠成吗?等会儿赏花的时候再细细回味此时所做佳作,岂不更有一番趣味?”
淑妃哑口无言,林贵妃那一派的早点头笑着称赞:“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淑妃暗气,一笑了之。
林贵妃瞧了她一眼,便笑着命人将纸笔分发了下去。
就淑妃那几下子,跟她斗?她配吗!
可是,这贱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分明一件小事也要膈应膈应自己,有她在,通往皇后宝座的路不知还会有什么障碍!
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众秀女们虽然料不到今日会做这最普通的菊花诗,虽然仓促,但也基本都做得出来,即便不擅长的,硬着头皮也凑了几句送上去。
只有唐棠没有动笔,交了张白卷上去。
林贵妃身边的女官也有几分才学,两位女官粗粗过了一遍,将挑选出来的做得有几分水平的五十来首奉了上去。
众嫔妃笑着传看了,点评几句,评出了十二首,命女官一一念来,众人少不了又称赞一番。
被念到的秀女又惊又喜,出列上前领赏谢恩,听着林贵妃和众嫔妃一番亲切含笑的称赞,更是激动不已。
谢蓉馨的手紧紧捏着拢在身前,面上带着笑,没有人知道她的笑有多僵硬、有多难堪。
以至于令她总有一种感觉,坐在她身边的秀女们都在嘲笑她!
看着苏婉笑得娇羞灿烂的跪在前方领赏谢恩,听着林贵妃用欣赏的眼光看她大赞特赞,谢蓉馨心中的嫉妒、愤懑之火熊熊燃烧着。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苏婉做的诗,再对比自己做的,分明不分伯仲,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