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谈廖树蘅二  一士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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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有自订年谱,稿藏于家,未经刊印。曩承其外孙梅君节录见寄,虽未获其全,得此亦大足供览。兹移录于左,以公诸世:

光绪二年丙子三十七岁。七月,长沙录科列第一名。九月落解归。义宁陈公右铭由镇さ澜馊位厥≈饔务,约明年司其笺牍,兼教读。新主纪元,州县例举孝廉方正,知县唐公步瀛拟以树蘅应之。自知不称力辞,唐公亦不另举。

光绪三年丁丑三十八岁。是岁馆陈氏闲园,在长沙局关祠右。学生三人,陈公次子三畏,兄子三恪,侄婿黄黼丞。时公以内艰辞去戎政,无笺奏之烦,专主课徒。公营葬平江。公子三立,字伯严,同居园舍。五月,隆无誉观易与湘乡王文鼎来家。无誉有嵇绍之痛,遁迹梅山二十年。此次为怨家牵涉,拟游关陇避之。予引之闲园,与宁州父子相见。宁州赏其诗,为之序行,所谓《罘ぜ山人集》也。临别赠诗。七月,因事暂归,伯严赋诗两首。十一月二十五日,雪。梦至山,下有寺院,与一同行者立山上,赋诗一首。醒时残灯未烬,亟起录之。初宁州公喜谈矿,著有《馈贫》一策,予读之未敢以为然也,及公抚湘,丙申正月以常宁水口山银场见委,则山中景物,与梦中所见无异。事兆于二十年前。以予不乐谈矿,偏以相属,亦若苍苍者故以此相靳。凡事前定,岂非然哉?

光绪四年戊寅三十九岁。是岁馆闲园。三月,丰城毛庆蕃实君来湘,同寓园庐。四月,伯严邀同实君作麓山游,作游记一首。六日复与两君游衡山,寓祝圣寺,听默安人谈禅。七月回长沙,作《游衡山记》。腊月,伯严送其弟就婚永州。解馆归。

光绪五年己卯四十岁。是岁唐公步瀛官益阳知县,具书招司教读,兼阅课卷。三月赴馆。作书寄伯严云:“与子之别,八易弦フ,日月不居,思之成痛。虽音书往复,不废存问,而风雨萧寥,终伤遐阻。离索已来,鄙吝弥甚。方干射策,一第犹悭,阚泽佣书,半菽不饱。嘉平旋里,方拟抱汉阴之瓮,耕谷口之田。眄庭柯以怡颜,拥图书以适性。上奉老母,左顾儒人。窃此馀闲,以苏劳轴,而乐山明府谬采虚声,远贻书币,必欲牵率顽钝,供其指臂。重违其意,欲罢不能,始以今日达于署园。山桃方华,覆压芳榭,池水解冰,照我尘容,而牙琴罢张,柯笛辍响,顾念昔者,味同嚼蜡。安得与吾子举酒命觯一续坠欢也!仆生三十九年矣,昧道懵学,有腼面目,惟无耻之耻,粗知奉教于子舆,不德之德,雅愿观型于太上,即长此终古,亦无闷焉。自非亲昵,不敢宣言,鲍子知我,如何如何?尊公名业,群流仰镜,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明德之后,必有达人,时时读书,盛勖光采。”四月,闻罘ぜ山人没于县人喻太守光容宁灵官舍,已逾岁矣。至是得其寄予与伯严诗,盖绝笔也。读之不胜哀惋。诗云:“秋风又到天心阁,乡思遥连地肺山。九日黄花开渐淡,经年白雁去无还。奇文欣赏荒凉夜,才子声名顾及闲。早晚曰归犹未得,离亭衰柳共跻攀。”山人在宁灵有《西征前后集》,《宁灵消食录》,光容均为付刊,派人护其丧回湘。后予丐湘潭王先生壬父撰传其诗集、则予与义宁父子所校刊也。

光绪七年辛巳四十二岁。七月,陈公右铭赴河北道任,至省送行。

光绪九年癸未四十四岁。是岁三月,刘君朴堂邀赴杭州,访义宁陈廉访不果。

光绪十年甲申四十五岁。周军门达武请撰其蜀黔两省战事,辞之不获,勉诺之。

光绪十一年乙酉四十六岁。是岁家居。三月葺西园茅庐,浚池种树。陈考功三立撰《珠泉草庐记》。四月将甘泉赍来《武字营军牍编志略》二卷,托名周君自撰,徇其意也。八月,挈基植秋试,假寓福源巷。右铭廉访自武林免官来湘,偕罗惺四太守来寓。本届四书文题“而尽力乎沟洫”,予文取资《沟洫志》、《河渠书》,右公极赏之。

光绪十二年丙戌四十七岁。四月,陈生三畏暴亡,寓通泰街蜕园,父兄均不在。余临其丧,一哀出涕。九月,《武军志》成。右铭廉访笑谓何必借名领军,徒使周老五得名。然人莫不知出宁乡廖秀才手也,尤以弁言为工,谓雅似古微堂文。

光绪十三年丁亥四十八岁。是岁馆罗氏。时义宁公父子居蜕园,相距甚近。罗顺循、曾讠刃庵、杜元穆、王伯亮、陈伯涛、文道希常来陈宅,文酒之会,几无虚日,每会必驰函相召。

光绪十五年己丑五十岁。三月寓书伯严考功。托为罘ぜ山人世兄蓼荪谋事,回报已交新化邹代钧录入测绘学堂。

光绪十九年癸巳五十四岁是岁居玉潭书院。二月巡抚吴大激巡阅过县,书《小雅》“鹤鸣于九皋”两章手卷,后书“癸巳暮春书奉笙陔明经以致思慕之忱。”公工小篆,此帧尤极斯邈之能。先询知县郑之梁,拟造庐相访。之梁以乡居隔城远,始以篆轴交郑转付。余与公素未谋面,自来不曾奔走气声以希当道之知,不知何以过蒙殷勤。据郑云,盖欲邀余至求贤讲舍也。十一月,发长沙,拟游明圣庙。至武昌,值陈公右铭以明日赴直隶藩司任,即夕见之。明日与通州范当世送之登舟。居数日,雇轮东下。

光绪二十一年乙未五十六岁。二月,由上海换江轮返汉口,过江访伯严,留居旧邸,招饮菱湖楼。伯严为予序诗,劝刊行。十一月,陈公右铭抚湘,奏兴矿务,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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