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的前一天,尺素把家里从前的人都聚集起来了,其中包括父亲和哥哥在内的八个镖师,四个有点子功夫的丫头,还有做饭、洒扫打杂的仆妇四名,共计十六人。
晓媚很满意,她拿了五百两银子,让几个男人在繁华的街上租赁一个门面,开了一家酒楼,用来收集和打探消息,随时听候她的命令,女的都被她收进了漱芳园中,查看留用,做为心腹之人的候选人。
对府里,她宣称自己的下人不够使唤,所以做主买几个进来。
按例,王妃的屋里该有一等大丫头八名,二等丫头八名,三等丫头和粗使的婆子若干。但晓媚从一进门就被打入了‘冷宫’,府里并没拨人给她使唤,她身边只有出嫁前在李府带来的十几个人,还不如侧妃身边儿使唤的人多呢,加上撵出去的春桃,被升为庶妃芍药和她带走的几个丫头,王嬷嬷和兰儿又病倒了,偌大的王妃主院里,通共剩下不到十人了。
尹太妃和尹侧妃因投毒顶包的事儿心虚着呢,见晓媚买人也未加阻拦,她们也知道,就算是阻拦了,晓媚也不会听她们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去了。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晓媚买进来的,她是现代人,在她的思想意识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买人和卖人都是残酷野蛮的行径,她轻易不会去做,当然,像尺素和兰素这样的特殊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这些人只是以被买进来的名义进的府,其实她们都是自由人,是晓媚按月付薪雇佣的。
晓媚让那四个丫头先做二等丫头,打算先品一品她们性情为人如何,品好后再择选出两个好的,升为一等大丫头,四个做饭洒扫的,让她们统统进了小厨房,负责给漱芳园上下做饭。
从前两天发现被投毒起,她就在漱芳园的耳房里开了小厨房,并宣称往后自做自吃,府里只需把她每月的粮米菜柴等折便成银子付给她就好。晓媚身为王妃,要在自己的院子开一个小厨房,府里自然说不出什么,很快派了工匠过来,给她安了锅灶,这事儿便这般定下来了。
……
第二天,秋狩的日子到了。
这天一早,晓媚便早早的起了身,在荷花和芙蓉的服侍下,洗漱穿戴了,临出门前仔细的嘱咐了尺素和兰素一番,命她们好生的照顾王嬷嬷和兰儿,不要去招惹尹太妃等人,有什么事儿,等她回来再说。
出了漱芳园,她没有按例去松鹤院去向尹太妃拜别,更懒得听她的训导,径自带着荷花和芙蓉出门去了。
她跟尹太妃已经差不多把脸撕破了,就算去拜别了也改善不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何况她也没想改变什么,索性就没有去理会她了。
楚王府外,马车和侍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一辆黄盖云纹帐双辔马车,由两匹相同颜色的良驹驾驶,车厢内比晓媚之前去高阳长公主的府中的还要宽大,与从前坐过的车子截然不同。
尽管尹侧妃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晓媚,但在王妃仪仗的方面,她是不敢有丝毫纰漏,更不敢挟私报复,事关王府脸面,要是晓媚的仪仗再外面出了丑,丢的可是楚王府的脸面,要是楚王府在外丢脸了,她这个掌管中馈的一准儿第一个倒霉!
“王妃,请上车吧!”
车夫把一个酸枝木的杌子放在了车下,晓媚扶着荷花的手,移步上了车子,荷花和芙蓉也跟了进来。
车里异香阵阵,豪华奢侈,车壁上刻着腾云出海勾金纹,两侧的窗户边和正前方是色彩艳丽的软绵绣凳,中间置着一张花梨木香几,香几制作得独具匠心,中间挖了凹槽,槽内放着一把红釉茶壶,几个茶杯,还有一些水果与点心,这样能防止因车驾颠簸而造成茶壶茶杯倾斜摔倒和茶水溅出。
车厢的四个角上,还悬挂了象牙雕的香薰球,球儿下打着红色的缨络,缀着龙眼大小的松石珠子,随着马车的走动,香薰球来回晃动着,车厢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清脑醒神!
……
楚王府虽然在骊山有私宅,但因这些事奉旨前往,所以要先到皇城外与秋狩仪仗队卫队汇合,再伴着跟驾一起去骊山。
马车‘咕噜咕噜’的行驶着,伴着王府侍卫们骏马的马蹄声,井然有序的走在京城的石板路上,车外,叫卖的小贩和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不时有说话声、招呼声和吆喝声传到车里,热闹极了。
晓媚闭眼坐在车里,对外面的热闹充耳不闻,似乎是在养神,倒是荷花和芙蓉,听到外面的响动,心里痒痒的,想掀开车帘去看,又怕王妃被外人看了去,只好忍住了掀开帘子的**,弄得两个人坐立不安的。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已除了皇城,入了仪仗队列的后面,与皇上的仪仗马车汇合了。
出行礼乐响了起来,几个人能听到窗外传来套着铁蹄的马步橐橐传来,又夹杂着大内太监宣示天子出行的奉天承运之声,荷花和芙蓉顿兴奋不已,见晓媚仍在闭目养神,便大着胆子把窗帘揭开一点儿,向外面望去。
小声窸窣着:“那座金黄色华盖的御车,应该是皇上的出行卤簿吧?”
“应该是……哇,八匹高头大马拉着呢,好气派……”
“诶,我好像看到了圣上,芙蓉你瞧,那个穿着石青色绣五爪正面金龙的是不是啊……哎呀,圣上好年轻,好英俊啊,简直比咱们王爷还要俊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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