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这次的事，谢谢你。”花五不情不愿，还是语速极快地说道，“替我谢谢凤浣衣。”

邱悦榕柔声笑道，“我不传话。待忙过了这几天，你要带着段姑娘与小杨开，登门致谢。”

“门儿都没有。”花五冷哼。

花五告诉段新罗，库存全清，现在整个胭脂铺子一瓶胭脂也不剩下。

段新罗心知肚明，花五的铺子是距离这里最近的，那些来看热闹，临时决定参加比赛的人，最先去的，一定是花五的店铺。

邱悦榕母子与凤吟去了寻仙聚，留下花五与段新罗两人。

“新罗，我想……”花五其实来时已经想好，他不仅仅是段新罗的雇主，还是段新罗的债主，“这次你不仅帮把存货都卖掉，还顺带照顾了胭脂铺子的生意，你欠我的那一千两，就当做分红，回头我把借据还你。”

“不行不行……”段新罗坚决推辞，“你揽下这种麻烦事，还不是因为小开？小开是我弟弟，我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你，都知道了？”花五惊讶道。

“嗯，我昨日在凤家，听凤夫人说起的，”

“榕榕怎么知道的？”花五更加奇怪，大伯父绝无可能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到处传扬，知道这件事的，唯剩有偷听的四姐与三哥，四姐那性子，花五叹气，“怪不得，凤浣衣摆的阵仗这么大。”

“花五，你跟凤家主，有何仇怨？你待人向来宽厚，却唯独计较他。”段新罗问。

“八字不合。”花五不愿重提旧事，他与凤浣衣相隔五岁，从小到大都是相互看不惯的冤家。

“羽叔叔，小哥哥什么时候放学啊？”凤小凝看够了美人，又来缠着花五与段新罗。

“小凝，你怎么这么喜欢缠着小开？”花五蹲下身子，逗凤小凝问，“是不是看上我家小开了？”

凤小凝使劲儿地点了一下头，凑近花五的耳边，悄悄说，“我要他长大以后娶我做媳妇。羽叔叔，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一定会笑话我。你也别告诉小哥哥。”

花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花五，我这里走不开，小开又要麻烦你了。”

“段姑娘，你还称祈羽哥哥花五？这样太过生分了吧？”邱悦榕心思细腻，花五从来了这里，便改了称呼，不再称呼段姑娘，而是直呼其名新罗，只是段新罗似无觉察。

我细细想来，方才便是新罗新罗称呼，不是不觉，脸颊一红。

又有负责人前来问段新罗细节，寻仙聚里凤吟正在安排评委之间的交接，她还想嘱咐一下新任评委一些细节，犹豫了一会儿，细声说道，“五哥，我先进去了”。

花五点头，见段新罗与凤吟商量了一会儿后，风风火火给在座的评委说讲，回头跟凤小凝挥了挥手，说道，“走，咱们两个闲人，去接你小哥哥下学。”

凤小凝立刻甩开邱悦榕的手，向着花五怀中扑过去。

邱悦榕柔声道，“别给你羽叔叔惹麻烦。”

花五抱着凤小凝穿过看台，外围迎面而来了一熟悉男子，他想了想，想起是在鸢隐轩买三彩鹦鹉的那个腰间别有竹笛的人。两人错身，彼此点了个头，算作招呼。那人似乎是来找人，在人群里左右张望。

看客中，身着绿衫的少女见自己支持的丽人进了决赛，在看台人群中边跳边挥手。

评委人员交接，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主办方询问，有无宾客愿意上台，与丽人一琴一舞，合演一曲丽人行，绿衫少女当下便挤开前方众人，想要跳到台上。

腰间别有长笛的男子，忽然出现，拉住少女的手，不顾少女反抗，强带她离开拥挤的人群。

“湘湘，这种俗事，乱凑什么热闹？”

少女甩开男子的禁锢，“我愿意。看上去挺好玩的。”

男子无奈摇头。

少女也见有人上了台，轮不到她，气闷哼了一声。

“三日后老成主寿宴过了，想去哪里？”男子问。

“不知道。”两人并肩而行，少女远远看见一间酒肆，朝着那个方向，不理男子。

男子追在少女身后，“渔歌城海神大祭就在下月，咱们回头去渔歌吧。”

“看过许多次了。”少女摇头，“我要留下。蕴廷城挺好，新鲜玩意多，丽人大赛有趣，还有人陪我喝酒。对了，家里那本上古机关阵法的图谱你放到哪里去了？”

“蕴廷祖宅。”男子微笑，“湘湘，你终于想起，除了喝酒，生命里还有许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想不想的，那书你今晚给我找出来，我许了送人。”少女一头扎进酒肆，扔上鼓鼓钱袋，说道，“十坛上等美酒，要年数最久的，越烈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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