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阵疼,再晃过神来,已经天翻地覆,就看着别人站着自己躺着了。
背后撞击让他忍不住“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藜麦……你可真狠。”
藜麦半蹲下,曲起膝盖,禁锢住他想要挣扎着起身的动作,冷笑着,“这可不算什么,我可是先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趁着旁边唐白和唐夫人惊惊慌慌喊人的时机,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又想起来点什么,折回来把齐略抱着的,他送的装了两瓶子酒的礼物盒子从齐略手里抠出来,拎着走。
齐略想利用他去膈应人,好歹也算是往他跟前献了两天殷勤,送了许多零食,那些都快被吃光了,藜麦自然不能退回去,干脆就拿着这些礼物还礼。
到时候两清,谁也不欠谁,也就能再互相不接触,所以刚开始想的就把礼物给了齐略,自己不进他们门,不往齐略他爸面前去,也不给别人感情路子添乱。
——藜麦从来都是信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事儿别来惹他,他自己也很少去惹是生非的。
大概他天生就该去读 《中庸》的。
现在被人堵在门口,被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恶心一顿,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酿的酒进了他们肚子,白白便宜了这些看不起他的人。
齐略仰躺在地上,见他去而复返,竟然是回来拿礼物的,平日里别人送的礼物他倒是不在乎的,可这节骨眼儿上,谁还能看不出来,藜麦这礼物都要拿回去。
估摸着往后就是准备老死不跟他往来的意思了,自然是不愿意把礼物交出去。
死命抱着礼物盒子不撒手,“我不给,你送我了,怎么还想要拿回去。”
藜麦冷笑着,“小朋友,我今儿就教你个乖,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拿手指抓着他胳膊上的麻经狠劲一捏,触电般的酸麻感让齐略扯着嗓子“嗷”了一声,整条胳膊瞬间脱力,不得不松开手去,眼睁睁看着藜麦把礼物盒子拿走。
回过劲儿来,又想去抓藜麦,被藜麦避开去,转身就走,再没回头看一眼,还在后面大声吼着,“藜麦你别走。”
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去追藜麦,可旁边两大人都看着呢,家里带过来的司机帮佣也都赶出来了,唐夫人觉得藜麦这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还会破坏略宝和糖宝的感情,就不能让他往齐略跟前凑。
赶紧带着人上去拦着齐略,软声细语的问他有没有受伤,感觉怎么样。
旁边姜夫人站在门口从头到尾看到尾,大抵也能明白藜麦转身就走的用意,暗道这孩子小小年龄倒是挺懂事儿,她这好不容易跟老齐关系稳定些,怎么可能再让个长得像齐略他妈的人往老齐跟前去。
见藜麦走了,也赶紧一脸心疼的凑过来关心齐略,一叠声的问他背上疼不疼,难不难受。
藜麦本身人高腿长,她们两这一耽搁,藜麦都走出老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不过藜麦走得干脆,走着走着也遇到了麻烦。
齐家这片儿都是独栋小洋楼,每栋都自带花园和院子,也就会相对距离得很宽,闹中取静互不影响,这里住着的人大多都颇有家产,出入都是自己开车或者有司机开车。
藜麦拎着盒子走了好几分钟,也没瞅见公交车站。
更糟糕的是前几天刚下过大雪,积雪堆着还没有融化,到处白茫茫一片,露在外面的草坪设计还差不多,还没有搁路标,他就站在岔路口,也还不知道左转还是右转的好。
心情恶劣的站在原地吹了半天冷风,藜麦原本没什么大火气,也被这天气冻出来几分对齐略的恼怒来,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往后一定要离这人三丈远,坚决再不跟他接触!
他跺跺脚,准备随便选条路往外走,迎面开过来辆不显眼的黑车,平稳的停到他跟前,车窗打开,秦封胡子拉碴带着黑眼圈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费力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眶,声音里透着股子浓厚的疲惫感,“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秦封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神色憔悴,浑身疲惫,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说完见藜麦站在那不动弹,靠着车窗抬头看他,身上本来就起了褶皱的西装被他这个动作弄成一团乱麻。
他也不在乎,就盯着藜麦看,“麦子,这趟去深圳事儿太多,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咱们先放下过去那些破事儿,你让我赶紧送你回学校,回去睡一觉行吗?
往后你再找我算账也好,在心里记我的仇也好,咱们都往后再说行吧。”
他真是疲累到极点,像是穿着铠甲的勇士,从外面征战归来,刚卸下那身坚硬无比的厚重铠甲,露出里面尚且柔软的皮肉,把自己最真切也是最不设防的一面露在藜麦面前。
仿佛笃定了藜麦不会趁人之危,给他致命一击。
又仿佛是在自己至诚至信的面前,多少的柔软疲惫都袒露的理所当然,就像是他们还是当年互相扶持着,朝着前面那丁点儿看都看不明确的光芒努力的时候。
藜麦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