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在等她的男人, 也是开门后与他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才想起刚才和沈宁争吵的那些话,想起…
孟见或许全部听到了。
但很奇怪,自己从前觉得难以启齿的话现在这样间接的告诉了他,宁晚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孟见斜倚在窗边等着她,见她过来,稍稍站直。
还未发声,宁晚就先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孟见:“……”
“跟我来。”
宁晚把孟见带上了十二层的医院天台。
夜晚的天台很安静,冬夜刮着寒冷的风,有很细小的雪滴偶尔洒落,轻轻的,沾到肩头就融了。
宁晚深吸了一口顶楼的空气,对着远处的苍茫夜色,轻轻开口:
“你听到了对吧。”她转身看孟见,走到他面前与他相对而站,许久后,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姓裴。”
孟见张了张嘴,眼里明显掠过一丝震惊,尽管刚才在手术室门口听到了宁晚和沈宁的对话,但现在宁晚亲口承认,孟见还是不敢相信这么戏剧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宁晚眼里含着淡淡的却伤感的笑,缓缓继续道:
“我姓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孟见:“……”
“高考那年沈宁来看我,为了让我以后都能做裴家的大小姐,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千叮万嘱让我不能再受伤,不能跟爸爸有需要互相输血暴露血型的时候。”宁晚说着说着就低低的笑出了声:“你看,她对我多好。”
孟见被这突然得知的真相惊愕住了,他沉默了会,好似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那时候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
“不然呢……”宁晚看着孟见,语气平静:“你让我拿什么面对你?”
“……”
“一个盼了那么多年的母亲抛弃了我,高考也远离了我,我以为起码还有一个家是我的,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可沈宁却告诉我她跟我爸的那晚什么都没有做过,我爸只是喝醉而已,而我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别说了。”孟见直觉会听到难堪的话,忙捂住她的嘴:“我不在乎这些。”
“可我在乎!”
宁晚眼眶微酸的喊出来,她一点一点的戳着自己的胸口:“我裴宁晚,是沈宁喝醉了和几个男人玩了一夜多出来的累赘,最讽刺的是连她都不确定我爸爸到底是谁,你不觉得荒唐吗?”
“……”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件事,没有办法面对你,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流着这样不堪的血液,我就对人生失去了希冀和期盼,甚至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不该活着,我每天像行尸走肉,像一个看不到底的黑洞,挣扎徘徊,我无数次的想要放弃,可只要想到你——”
宁晚眼里已经有了水汽,声音柔软下来:“只要一想到你那么优秀,一想到你还喜欢着我,我就不敢堕落,我咬牙坚持,可当我们真的重新遇见了,我又害怕逃避,不想玷污了你的人生。”
孟见第一次看到这样柔弱彷徨的宁晚,他心拧着疼,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抱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
终于说出了压在心里多年的重负,宁晚觉得身心都释然了,她抬起头,眸里闪着微末星光:
“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由你来选择…”
宁晚声音轻轻的,带着夜里的寒露,苍凉淡然:“这样的我,没有家,身世混乱,更不是你爸口中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顿了顿,她问:“孟见,你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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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馥园小区已经是夜里一点。
孟见后来没有回答宁晚,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家后他倒了杯水给宁晚,宁晚喝了两口,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想知道孟见的答案,可孟见总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喝完了?”他问。
“嗯。”
“饿吗?”
“……不。”
“累吗?”
“…还行。”
“好。”
孟见的一问一答让宁晚莫名其妙,她正觉得奇怪,孟见忽然接走水杯放到茶几上,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朝卧室走。
宁晚怔住,手挂在他脖子上,人被丢到床上后才反应过来,仰起身:
“干什么?”
孟见去解衣扣:“想。”
“……”
简简单单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欲又燃。
宁晚呼吸微乱了一拍,不太自然的别开脸,转过身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