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还不肯崩人设,依旧贱着,“回家再看,你这眼神不是考验我革命意志力么。”
盛灵渊回过神来,一笑掩过方才心里的动荡,不怀好意的目光往他腰下一溜。
宣玑:“……”
“别遮了,我又不是没感觉到。”盛灵渊轻笑了一声,转身从打开的车门中走出去,“怎么长大了,还学会害羞了?”
宣玑脖子上的热气涌到了耳根,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去,预备扳回一局。
就在他碰到盛灵渊的瞬间,一种古怪的共振感突然传来,盛灵渊一顿,一把按住胸口,与此同时,宣玑觉得自己头顶、双目、咽喉、胸口、丹田、以及后背双翼处同时蹿起剧痛——与他当年被人从蛋壳里剖出来,钉进盛灵渊胸口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这古墓中熟悉的气息是什么了——
那是当年朱雀神像下,人族炼天魔和天魔剑时,那吊着幼童与雏鸟的青铜鼎中的气息!
第115章
两人离开萧条的轻轨站, 在空旷的郊区里, 朝古墓方向飞掠而去。
宣玑:“你知道那个青铜鼎的下落吗?”
炼天魔的时候, 盛灵渊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宣玑更是只眼都没睁开的雏鸟,都太小了, 只有最后人族八十一个修士以身为祭的那一刻,实在是天地颠倒、刻骨铭心,这才让他俩依稀能记住几个画面。至于献祭的前因后果, 他俩虽然是亲历者, 但都不太清楚。
盛灵渊也只是在很多年之后,才从一众策划者、协助者那里东拼西凑出了一点真相, 他皱起眉,缓缓地摇了摇头。
盛灵渊扒掉自己身上的朱雀血, 将丹离下狱,终于畅通无阻、内外一手遮天。他把陈太后幽禁于深宫, 曾为了拔去太后的爪牙,把度陵宫血洗过一遍——陈太后身边说得上话的人,一概押入天牢, 扒皮抽筋的手段轮番上一遍, 直到牙缝里也榨不出什么信息。
“当年天劫落下,神庙十里之内寸草不生,陈氏的人就在天劫圈外围着,有人专门计算雷数,等天劫暂歇, 他们就立刻冲进去,以防这动静招来别族觊觎。结果在里面堵住了毕方,我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毕方偷走,后来被人族追踪到朱雀血,把我抢了回去。毕方为了抢占先机,当时是派了几个高手,冒险埋伏在神庙边上,准备再偷我一次。他们自以为辟邪鸟不惧天雷,没想到那场雷劫格外严厉,没给他们法外开恩,毕方被劈得损兵折将,反而败在陈氏手里,”盛灵渊略眯起眼,回忆着他从陈太后身边大嬷嬷嘴里撬出来的话,“陈氏的人冲进去的时候,神庙已经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石头祭台,脚下有八十一具跪伏的焦尸。这两拨人动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朱雀神像,神像一碰就化作了灰,但他们都没提到过青铜鼎。”
毕方嘴上说什么“没能保住小皇子”之类,其实挺不实在的,真那么痛惜公主遗腹子,他们就应该打断那场献祭才对。这帮妖怪破落户一直等献祭成功,才冒出来要截胡,其实就是动了贪念,想把炼出来的天魔据为己有,只可惜太急功近利了,没成功。
“这么说来,我还想起件事,”宣玑皱起眉,“我族属火,蛋壳也好,我的骨肉尸身也好,都应该是不怕火烧的,我那堆遗骸被谁捡去了?”
“遗骸”俩字在盛灵渊心上扎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一皱眉:“你胡说什么?口无遮拦,不知忌讳!”
“哎呀,哪那么多忌讳,你这封建老古董,毛病真多,”宣玑攥住他的手腕,搓了搓,无奈地换了个说辞,“行吧,我那幼小的身躯被谁捡回去糟蹋了?”
盛灵渊:“……”
宣玑:“我族皮糙肉厚耐高温,炖汤肯定炖不熟,风干生吃也不现实——除非是妖王那种级别,不然吃了我容易撑死……那个,虚不受补。”
“在我那里。”盛灵渊沉默了一会,才轻轻地说。
宣玑:“啊?”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毕方是朱雀之属,”盛灵渊说,“看到朱雀天灵的……自然要一并带走供奉的。人族只想要天魔,没管其他的,朱雀天灵就任凭毕方带走了。我后来五感不灵后,跟毕方族要了个小崽,方便驱使,他们族长正愁我身边没眼线,便把幼子送来给了我,为了谄媚讨好,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你。”
他记得那是小小的一个锦盒,里面有几块宝石似的蛋壳,以及一具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鸟尸,没有巴掌大的一小团,红色的绒毛依稀,却死气沉沉的闭着眼。
盛灵渊当时已经断绝七情,拿到这小东西,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他甚至不能把那副遗骸和天魔剑联系起来,只是本能地收了起来。
宣玑一把摔开他的手。
对,不提这茬他还忘了,听说有一只毕方幼雏,趁他不在的时候被毕方一族作为人质养在人皇身边,给他当了十多年的贴身侍卫!
十多年,贴身!
他当年以剑灵身份陪在盛灵渊身边,也就不到二十年,再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