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习惯早起,要晨跑,简嘉从床上跳下来给他准备早餐,等陈清焰从公寓的塑胶跑道回来吃完饭准备出门,她给他打起领带。
“我后天毕业典礼,陈医生你来好不好?”简嘉摸着那枚质感的领针,小猫爪子一样挠来挠去。
“到时看,我这几天事情很多。”他说的也是实情,要做课题。
简嘉“哦”了声,怏怏的,但很快掩饰住往他怀中又是一跳,腿环上去,陈清焰自然又要托住她:
“程程,别闹了,我赶时间。”
“我们床头的那个没了……”她忽然趴在他耳朵边红着脸小声提醒。
陈清焰的身体被她拱得又要起来,声音压得冷淡:“嗯,我知道了。”
“那你亲亲我,要不然,我不让你走。”简嘉还在拱他,软细的嗓音,勾得人心中乱荡。
陈清焰蹙眉,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啜了一下,简嘉得寸进尺,偏还想闹他:“那你再抱我一会儿。”
黏糊得要命,陈清焰看她几秒,低头去咬她的嘴唇吸吮起来,这样抱住她,三分钟后揉了几下小翘臀,微喘:
“满意了吗?”
简嘉垂着明眸,轻咬住手指头,在害羞地含糊偷笑:“嗯。”
明明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大胆起来,也很要命,陈清焰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让周琼陪你去买婚鞋,跟不要太高,穿着不舒服。”
他走后,简嘉顺便下楼拿快递,拆礼物总是饱含期待的,打开包装:
哦,是一组俄罗斯套娃。
简嘉自己有一套,那年夏天,去俄罗斯研学游时买的。她没再往里拆,将东西收起,然后给许远发了条道谢的微信。
这条信息,许远看得很及时,他眯眼思考片刻,编辑了几句话:
程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秘密,是藏在事情最深处的,要一层层剥到底才能有机会看到。
但最终没发,他知道,简嘉一定没有正式的拆开礼物,看看,她这么没耐心,或者说,除了陈清焰那个男人,她对任何男人送的礼物都是这样的泛泛而过。
女人其实是很贱的,许远如是想,收回了思绪和那几句话。
六月的南城,并不算热,下午七点十三分,太阳刚压到西边两个楼盘之间,血红血红地往下坠。
周涤非取下眼罩,落地南城机场,耳朵里,轮流灌了一路的巴赫和德彪西。
走出机场,她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地重新行走在这座久违的城市,每一步,都又疼又虚。
但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自然包括她那读大学开始便断绝母女关系的所谓“妈妈”。
可是,周涤非定期会给尚在老家的祖父母打钱,从不露面。她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两年多没有来南城,稍有变化,无非是高新区多了楼盘,她没坐地铁,选择公交,看到楼盘飘扬的广告词:
十里春风,不如有你,等你,我们一直都在。
周涤非发现自己认得上面每个字,但糟糕的是,她又没办法转化成任何具体的信息了。
从梧桐北路过,她忽然抓紧前排座位的靠背,一头的冷汗,血压飙到180/110,摸出手机,拨通了苏娴雅的号码:
“苏医生吗?我需要你。”
她的肚子,空了五天,只靠几片蔬菜沙拉和无数咖啡吊着一口气。
随时能晕倒在路边。
苏娴雅开车过来把她带走,重做量表,周涤非在咨询所的沙发上终于能睡上片刻。
也许,仅仅因为这个地方,是陈清焰带她来过无数次的旧地,她贪婪地呼吸着曾经的空气,并想象沙发是他的怀抱,昏沉睡去。
梦里,她吞吐不下,但必须吞下去,直到马.眼那里喷.射,她一脸的窒息,哭着道歉,对方告诉她:“这样我才能帮你摆脱。”
他说的摆脱,只是一个转手馈赠。
这是周涤非在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的道理。
信件上全是腥浓的白,这人的,那人的,所有男人的。
除了陈清焰。
“涤非?”苏娴雅把她从沙发里扶起,周涤非惨白着脸,她直愣愣看向窗台上的绿植,“我可以见陈清焰吗?你告诉我。”
但苏娴雅并不知道陈清焰下周要办婚礼,因为,陈清焰从不发任何状态,一片空白。
第二天,简嘉在财大里和老师同窗们合照完后,穿着学士服被班里男生拉过去,毕业了,突然有几个男生半真半假跟她玩笑:
大学四年里,一直暗恋着你。
简嘉惊讶极了,尴尬笑:“可是都没一个人追我,好生气。”
男生们看着她手上的对戒,更觉得希望全灭。
但大家还是围住她,纷纷拍照,沈秋秋冷眼旁观,在男生们把人簇在中央勾肩搭背时,她拿起了手机。
一直到周琼赶过来,也不见陈清焰。
简嘉笑到嘴酸,却落寞,在一点期待都不抱时,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