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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寅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唾液,就听到面前的女人开口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是张启山的住处吗?”声音极其年轻。
吴侬软语的调儿,清冷恬淡。
张启山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是张寅的父亲,他盯着这个素未谋面过的女人,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眼眸微眯,下意识问了出来:“你是谁?”
面前的女人挑了挑嘴角,示意了旁边的男人一下,伞便抬高了一些,张寅便看到了一张绝美出尘的脸孔,漂亮得不可思议,明艳动人。
“我是张启山一直想见的人。”女子轻启朱唇。
这个女人,就是张凌烟。
她从汪瑾琛那里得到的消息,张启山晚年便去了华盛顿,一个星期前身体状况突然恶化,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张凌烟本不打算再见他的,但是,她还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而且她有些好奇,当自己再度站在张启山面前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张寅自见到张凌烟的真容开始,就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的。
张凌烟是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见到张启山的。
那样的瘦弱干瘪,几乎快要被周边的各种仪器导管给淹没了。
张凌烟站在病房外边,透过玻璃窗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情形,一旁的张寅和汪瑾琛站在那里,盯着张凌烟,也没有出声。
最后,张凌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走入消毒间,套上防护服,准备进入病房内。
她一步一步走近,心跳也在加速,她逐渐看清了病床上躺着的人,那是张启山吗?张凌烟在心里怀疑的质问了一遍。
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半点儿影子在。
此时的张启山满脸皱纹,皮肤松垮,双颊凹陷,憔悴槁枯,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了,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命需求。
而且,他是真的很老了。
张凌烟看着熟睡中的张启山,莫名的鼻子一酸,但是她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只是轻手轻脚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张启山的苏醒。
她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些事儿。
好像记忆模糊了似的,明明一桩一件很是明白,但仔细再往深了想去,又好像卡带了一般,记不周全了。
也是了,都半个世纪以前的事儿了。
记不住,也正常。
岁月留不住青春年少,也留不住冗长回忆。
张启山睡得本就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走到了跟前,眼球转了转,悠悠转醒。
一睁眼,先是被光亮刺了一下,迟钝的眨了眨眼睛后,才缓缓地看向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张凌烟身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下子认出她来。
张启山先是想了想,她是谁啊。
明明很熟悉呐。
心头涌起的那缕亏欠,让他莫明想要流泪。
这不是,张凌烟吗?他有些不敢确定。
张启山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睡过头晃了神,拼命眨了眨眼睛,企图让自己从幻觉里抽离出来。
明明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再想起过张凌烟了,怎么这次又出现了。
但是折腾了老半天,张凌烟还是坐在那里,连轮廓都没有半分的花糊。
“启山。”张凌烟还是唤出了这个名字。
还是如从前那般温柔,但是那些女儿家的情愫早已化开在了烽火狼烟的岁月里,徒留沧桑和故旧。
“你来了。”张启山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声音喑哑无比,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抽尽他浑身的力气。
“嗯,我来了。”张凌烟点了点头。
张凌烟本来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张启山:四姑娘山的活动目的是何,张家的惨案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而困扰张启山多年的疑虑:她当初为何要假死,这么些年都去了哪里……
两个人再度相逢,却谁也没有问出口。
现在看来,这些,好像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老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张启山先开了口,他仔细端详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