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米,按照尼尔的正常飞行速度,只需要短短几十秒。
他不了解自己的对手——飓风鸟究竟能飞的多快。
但他心中有股微妙的预感,尼尔一定会拼得冠军!因为,空中之王绝不会输!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飓风鸟会不会出现呢?
他伸出胳膊让尼尔站着,摩挲起它光滑的羽毛,平视前方。
此时,雷诺德伫立于高处的一棵黄檀树下,以尖锐的目光打量着每名参赛选手,始终眉头不展。
虽然他曾经见过飓风鸟,但过去了二十多年,它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早已淡薄,只知道和雨燕差不多。
更何况,他不是专门研究鸟类的学者,难以分辨各种鸟类之间的差别,如果把所有外形相似的参赛者都抓起来,必定会惊动真正的卧底。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比赛开始,飓风鸟那风驰电掣的速度是无法掩盖的。
他闭上眼缓缓神,只听身后有个人叫道。
“肯达尔先生。”
旁边,肯达尔回头看了来人一眼。
“皮尔,你怎么来了?”
“我也想参加比赛,可以吗?”
皮尔·埃达克不安地拨弄衣角,眼神中有着些许乞求的意味。
他曾是肯达尔最器重的海防军将领之一,但自从那天惹雷诺德发怒后,他不仅丢了官职还被逐出了城堡,全家人蜗居在一栋简陋的小楼房里,从此失去昔日的耀眼,就连曾经的部下都对他冷眼相待。
他渴望通过这次比赛,把自己失去的再挣回来。
肯达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撇过头默然道:“你该问雷诺德船长是否同意。”
闻言,皮尔即刻将他乞求的眼神转向雷诺德。
雷诺德背对着他,凝望远在天边的那片茂密丛林,提起朗姆酒瓶啜饮一口。
雷诺德打心底厌恶这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名能干实事的将领,阿曼港需要这样的人。
那天之所以发怒,纯粹是因为皮尔胆敢侮辱乔伊,侮辱海盗。
“皮尔,你是个优秀的将军,但你没有权力蔑视任何人,否则的话,你和那些欧洲殖民者有什么区别?”雷诺德轻语。
“我明白,雷诺德船长,我为那天的行为向您道歉。”
“不是向我,是向所有牺牲在战斗中的海盗!你今天的自由和地位,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
“是,真的很对不起。”
皮尔垂下头,态度异常诚恳。
“参加比赛去吧。”雷诺德挥手,示意他离开。
“谢谢您,也谢谢肯达尔先生!”
待他走远后,肯达尔挑眉看向雷诺德,饶有兴趣地问:“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
“除了阿伯丁家族,没有我原谅不了的人。”
雷诺德晃晃酒瓶,接着说:“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想让他参加比赛,对吗?”
“谁说不是呢,自从把他弄下去后,我还真找不到能替代他的军官。”
“可他赢不了,胜者要么是飓风鸟,要么是乔伊的白头海雕。”
“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肯达尔耸耸肩,夺过雷诺德手中的酒瓶便灌了一口,看得旁边的卫兵一愣一愣的。
比赛即将开始。
驯鸟者们肃立在海崖边,手中托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飞鸟,心中的紧张久久无法平复。
大赛奖励可以说是炙手可热,财富、权力和美色,男人最渴望的三样东西中占了两样。
他们知道白头海雕有多迅猛,但他们坚信自己亲手培育的飞行高手也不会逊色多少,运气好还是有几率赢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得不了冠军,亚军和季军奖励也是非常可观的,分别为一座酒庄和两艘大商船。
海崖最高处,雷诺德和肯达尔并肩矗立,神情庄重,和那些兴高采烈的观赛者们对比鲜明。
“预备,开始!”
随着一声呐喊,发令员猛地挥下旗帜,与此同时参赛者立刻将飞鸟抛向空中,助它展翅翱翔。
“演出开始了,尼尔。”
乔伊轻语,目送着尼尔完美升空,露出浅浅的笑容。
白头海雕体积大,因此在加速阶段并不占优势,被那些体态轻盈的信鸽甩开。
但是,在飞行到大约五百米的位置时,尼尔的状态逐渐提升到了极致,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反超。
穿行在一群鸽子当中,尼尔感受不到丝毫的压力,甚至扇扇翅膀就能把对手拍下去。
平常,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鸟见了它,都只会扑腾翅膀乱闪。
很快,尼尔便出现在了队伍最前列,引领大军飞翔。
此时,距离终点还有一千两百米。
晴空万里,海上视野极为开阔,海崖边的人们可以清清楚楚掌握比赛的动态。
“看,押乔伊果然是对的。”
“别忘了他是阿曼的儿子,肯达尔先生怎么可能让他输。”
“喂,人可以作假但动物不会,这是一场公正的比赛。”
空中,尼尔频率均匀地扇动翅膀,眼看着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它开始调整姿态做好俯冲滑翔的准备。
这场远远称不上激烈的比赛,令它感到无聊。
海崖上,雷诺德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一切,透过镜头,他看见尼尔远远领先那群飞鸟,并在不断扩大优势。
默默的,他放下了望远镜。
“看来卧底没参加比赛。”
“这下就麻烦了。”
肯达尔焦虑叹息,定睛凝望着远处那群密密麻麻的飞鸟,以及傲视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