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人生中见过的所有妹色，都在睁眼中颠覆。

他见过千山披翠，神峰壮丽巍峨，比不上眼前轻蔑挑起的长眉。

他见过瑶池仙桃，十万里灼灼，比不上眼前傲慢挑起的唇角。

他见过道湖汹涌，万千意象，却比不上眼前人的一道眼波……

似乎只有见到眼前的少年，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美，什么是夺天地之造化。

什么是古人口中的“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非任何言语可以描绘。

“不，”电光火石之间，辛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前之人并非他走火入魔出现的幻觉，而是那个他最痛恨的楚无青，那个他想要毁掉的人。

但在意识到的这一刻，已经来不及了，那一缕修为已经送出！

楚无青知道辛烨肯定在心中骂他，但是那又如何，他最喜欢其他人在心中对他骂的要死，却又无法反抗的样子，逗弄起来，更是十分有趣。

原本以为，自己的逼近，辛烨一定会破口大骂，但是奇迹的是，这一次辛烨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不会吧，竟然就这样劈坏了？”楚无青嗤笑道，他才不行传说中的域外妖魔会如此脆弱，尤其这一只还是其中的皇族。

最重要的是，自己作为他的主人，可没有感觉到他的盾牌出现了不可挽回的破损，难道是在憋大招，还是在想什么新的骂他的词？

一想到堂堂妖魔中的皇族，有朝一日除了做他的盾牌，竟然还要穷于骂人词汇，憋屈不已的去想，楚无青就感到非常愉悦。

无论辛烨心中再恨，都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吩咐，至于未来？他活不过三百年，哪管什么未来的报复，当然是现在怎么爽，怎么做。

楚无青停留在辛烨的身前，嬉笑着伸出脚，想要踢一踢，看辛烨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在他脚尖差点触碰到时，这具不能活动的人肉盾牌竟然飞了起来。

但肉身悬空的时间极其短暂，不过转瞬之间，辛烨的尸体就再次从空中沉落回了地面。

大量鲜血从辛烨口中涌出，发出的修为想要收回，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楚无青的双眼眯了眯，原来不是在想什么新的词汇，而是想挣脱他的束缚啊。

但他定下的血脉契约，乃是上一世临意所有，又怎么可能挣脱，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不用细想，楚无青都能知道，辛烨此时此刻心中该是如何的破口大骂，那种被他最看不起的人类束缚的憋屈，想必自己的灵魂已经在他心中被点了上百次灯。

但是那又如何，任他想的再美，现实都是一如既往的残忍，楚无青的脚踩上辛烨的手臂，轻笑道：“小红啊，小红，为什么要做无谓之举，你干嘛如此恨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是因为我，你早就成了别人瓶中的丹药，法宝上的装饰，哪还能像现在，身体完完整整，甚至得到了解除封印的机会，可以一逞口舌之快。”为此还耗费了上百上品灵石的巨大代价。

楚无青的脚踩上临意的手臂，又一点点移动到胸口，筑基与化神的差距本就如同天堑，哪怕楚无青使出浑身的修为，也破不了辛烨一丁点皮毛，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点痛，只痒得如同羽毛，轻轻挠过。

一下下地挠在胸口上，带来过电般的触感，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这样仰视的角度甚至能看见银发的垂落，以及那一张一合的小口，和在张合时微微露出的一点红舌，不知道那发丝扫过胸口的感觉，是否跟脚尖一样，让人的心都沸腾起来。

辛烨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如同在云端一般，但随即又有些怒气，他是堂堂魔尊，怎么能够对着一个人类的少年露出这样的情绪。

可是，当楚无青的脚沿着他的胸口一点点下滑时，他又忍不住呼吸加重，连耳垂都泛红起来，甚至，生出一种在他过去看来非常荒谬的想法，希望少年的脚再下移一些，希望……被践踏。

可恶！

他才不想被……

辛烨非常艰难地道：“贱、贱民，把你的脚拿开。”明明是不屑的语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心虚仓促。

矛盾至极。

辛烨以为，楚无青必定会反唇相讥，按照楚无青的性子，更会因为他的反抗，而故意踩的更重，甚至有可能直接坐在他的手上，欣赏奚落他愤怒的样子，然后再伸出手拍一拍他的脸蛋……

但是，并没有。他才没有期待，才没有幻想，更没有遗憾。

本尊岂是那种人！

这很不对劲，辛烨尝试着再道：“贱民，你若不收回，等到本尊解封之时，必定……”那些在往日滔滔不绝的恶毒之言，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如鱼刺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吐不出来，淹没了声音。

……本尊，必定把你绑在床上……让你承受被人为所欲为，却无法反抗的感觉。

辛烨运转功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几次出言相击，楚无青都没有反应，这非常不对劲，辛烨的心中升起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