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本来半蹲着给蓝筝擦嘴,一仰头就见到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间看呆了,竟忘了把手从他嘴边拿开。
“咳咳。”赫连晋别过头去清咳两声,提醒凌远。
“哦,那个,你自己擦吧。”凌远脸一红,把帕子塞进蓝筝手里,匆忙坐回原本的位置。
“多谢凌世子。等洗干净了再还给你。”蓝筝擦过嘴后,将展开的手帕叠成小方块,攥在手里。
“呃,一块手帕而已,用完就丢了吧。”凌远摆摆手,仰头喝了一杯酒,“真好喝,晋儿,你试试啊。”
赫连晋见他语气夸张,知道他想掩饰尴尬,便陪他喝了一杯,“的确是好酒。”
“这是镜花城名酒,名为雨霖铃。甘醇爽口,哥哥每次来都会带一车回旭城。”蓝筝捧着酒杯,这回是轻轻抿了一口,嘴唇上带着晶晶亮的酒渍,他舔了下嘴唇,轻笑道:“一直闻着酒香,没想到的确美味。”
“雨霖铃好名字,等回程的时候一定多买些带回去。”凌远见蓝筝姿态优雅,也停止豪饮,细细品味起来。
这边品茶闲聊,赫连晋余光瞥见清明在暗处出现,便放下酒杯暂时离席。
甲板上,赫连晋负手而立,清明在他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真的都有问题?”
“是,已经查验过了,吃食里面就不用说了,甚至连衣服上都撒过毒药粉。”清明低声说道。
“怪不得蓝垚急着让咱们把他弟弟带走。”赫连晋冷冷说道。
广寒楼的玲珑姑娘送东西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
蓝垚明明已经与蓝筝告别过,还说要回去清理身侧。
过不了多久,玲珑就带着许多东西来送蓝筝,还说蓝垚无法相送,的确是有些矛盾。
如果一直以来,她并非蓝垚亲信,而是安插在蓝筝身边监视他的内鬼的话,这些言辞行动就说得过去了。
“那些东西都丢了吗?”
“已经都丢了。”
“不会危害蓝筝便好,等到下一个码头,去给他重新采办些衣物吧。”
“是。”
赫连晋又叮嘱了清明几句,让他多派些人手,注意一下后面那艘乌篷船。
“那艘船可有不妥?”
清明也看到了那艘船,一直与大船保持一定距离。
要说形迹可疑,也的确如此。
更可怕的事,过了这么久,竟然分毫没有落后,可见掌船的人内力了得。
“百媚生说之前有人盯着她,很可能那人就在后面的船上。不管是不是她叔叔,先查探一番。”
“是。”
清明领命离去之后,赫连晋又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距离德城还有三日的路程,只盼望这一路上莫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一行人的晚饭是在船上吃的,凌远包下的是一艘豪华客船,带有厨房和饭厅,有厨子跟船,就相当于一个水上客栈。
天快黑的时候,到达了下一个码头。
赫连晋正在跟凌寒正准备洗浴,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船家站在门口拱手行了个礼,神色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休息了,公子啊,今晚咱们得在码头歇息一晚才能上路。”
“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再往前走几里路就是接往幻水江的入江之处。幻水江夜晚风浪大,有几处还有暗礁,夜晚行船实在危险。”
“既然如此,那便歇息一晚。”
“好。那公子您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启程时我再来禀报。”
船家走后,赫连晋取出一本书摊开在桌上翻看。
“这是什么?”凌寒凑过来看。
“波卧国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