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这个世界总是陌生的,无论她生活多久,经历了多少,都离她很远,远到她总是孤独的。所以她才与岳卿走得那么近。不同的是,岳卿是被孤独的,而她则是自身排斥。
唯有孟驰让她感到亲切,好像这个人和她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但究竟他们共同经历了什么,却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似有春去冬来的风云变幻,人来人往的喧闹纠纷、马路上的感动、小屋中的愤怒、阳光下的执拗、血泊里的坚持,但具体是什么,却像藏在迷雾中总也看不清。
但她相信他们是一体的。总有一根纽带连接在他俩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谁先找到谁。
话虽这么说,也是意料之中,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太突然了。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
贺思娜禁不住想象他们重新见过的场景,她应该不会显得这么颓废和凶恶,嗯,头发也会整齐一些。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呀!上衣竟然掉了一粒扣子!这不是走光了吗?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儿?不过,貌似他始终没有往脸部以下的地方看……哼,这么好的身材,竟然勾不起他的火!
该不会是这些年偎红倚翠、阅人无数了吧?
其中是不是就有那个狐狸精?
等等,狐狸精是谁?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难道说我……
贺思娜脑中灵光闪烁,禁不住脚步一顿。
“嗞——”
一声尖锐的急刹响起,女孩儿被撞飞了出去……
马路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刹车印。车上的两个男青年匆匆跳下来,查看贺思娜的情况。
其中一个穿牛仔服的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下,静静感受着她的呼吸。片刻后,向另外那个穿皮衣的点了点头。两人蹲在贺思娜的身体旁边私语起来,似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
周围的围观群众不干了。
“哎,她还没死吧?怎么不送她去医院呢?你们再这样拖沓,她就真死了啊!”
“说的是啊!人命关天,你们这是真要把她耗死?”
这时,已经有人报警了。
“等警察来了,我们都作证,说你们不作为就是故意杀人!”
牛仔青年站起为难道:“我们是要去送她,但担心警察来了,以为我们逃逸。”
“不会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精壮的老大爷,声如洪钟,指着他们分派任务,“你去送她到医院,就是那栋红楼,拐过去就是,离这最近也是最好的一家,你留在这里等警察。留下你们俩的证件,我给你们作证!”
周围人附和:“对,我们都给你们作证。反正跑也跑不掉,这条路全是摄像头。”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于是皮衣青年从各个角度拍照取证后就留在这里等警察,牛仔青年则把贺思娜抱到车上,朝着老大爷指点的医院开去。
贺一直在她的肩上背着,急救情况下很是碍事。于是青年自然而然地充当起她的随从和助手里往外掏着学生证和医保卡……
为了交押金,他还为她清空了自己钱包里仅有的几百元钱。而贺思娜的钱包却分文未动。
青年外表英俊不羁,举止也是干练洒脱,同时也是极知道轻重,即使贺思娜处于昏迷状态,仍然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医生护士们看在眼里,无不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对这青年好感倍增。
“你是这女孩儿的男朋友?”
“呃,不是,我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她了……”青年擦了擦汗。
“啊?看你不像这么鲁莽的人啊!路上这么多人,怎么能开那么快呢?”
青年满脸愧疚,“着急有事呢。”
“看看?欲速则不达吧?”
青年低头,“是的。”
虽然都在说着话,但他们的脚步很快,一路匆匆地向病房开进。
“这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青年想了想,道:“贺思娜。”
医生猛然一惊,又大声问了一句:“谁?!”透出浓浓的警惕。
“贺,贺思娜?”
青年既是一头雾水,又有一丝紧张,忍不住讷讷地重复了一遍女孩儿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周围瞬间寂静。
好像连空气都不流通了。
人来人往仿佛变成了慢镜头,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过路医生都向这边看过来,然后目光停滞在贺思娜的脸上,露出惊讶和绝望。转而投射到牛仔青年的身上,则马上变成了愤怒。
青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不知是谁弱弱地问了一句,打破了僵局。
“是那个贺思娜吗?她又来了?”
医生苦着脸,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一股丝丝凉意涌上了青年心头。混迹社会多年、饱经沧桑、阅人无数的牛仔青年竟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有一种恐惧的气氛,围绕着他冉冉升起……
尽管如此,医生们还是沉默地将贺思娜推进了病房。
临进病房之前,青年双掌合十,虔诚祈祷:“希望她活下来。”
医生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