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告诉她的女孩子,貌似被人挖出来了呢^-^
——明明都是受苦的奴隶,明明都是一样可怜,为什么还要互相践踏呢?
结果那人顺着她脚边看到那枚蓝宝石的时候,瞬间亮起的眼睛想释放了光一样,哆哆嗦嗦的扑过来,虽然狼狈但也气势汹汹的,一巴掌按在地上,把那枚蓝宝石笼在了手心里。
艾丽卡被他那瞬间爆发的气势惊了一下,接着飞速踩住了他的手,哪知道这人跟不知道疼一样,疯疯癫癫的把脸贴在地上,使劲去搬艾丽卡的脚,断断续续的嘟囔着这是忒拉斯的东西,最后念着这个名字开始笑,笑到最后又哭了起来……
艾丽卡眉头皱的死紧,从这人断断续续的嘟囔里大概补全了这个故事。
一个穷小子爱上了奴隶商店里的商品,努力存钱想要买她出来,结果那个女孩却被天龙人买走了。
几年后,这个穷小子因为赌博输光了一切,也变成了天龙人的奴隶进入圣地,虽说痛苦,但因为能见到她,所以又很开心。
他艰难的打听了许久,崩溃的得知:她早就已经死了。
不甘心的男人偷偷摸摸跑到掩埋尸体的地方,漫无目的一个劲地挖,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具尸骨。
后来因为许久没回去被怀疑偷跑,被抓到后丢进了地牢,他为了保住那女孩子的东西,将宝石塞进了伤口溃烂的血肉里。
艾丽卡:……麻痹好像踢错人了。
艾丽卡揉了揉额角,情绪是不会骗人,他虽然意识崩溃着,但艾丽卡还是艰难的“听出”那些悲苦和恨意——确实非常真情实感。
等这人气息稍微稳定了一点,艾丽卡用一种算得上温和的语气的安抚了一句:“她的本名,是叫忒拉斯吗?”
“忒拉斯”这个词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开关,这人立刻就不疯了,眼睛死死地蹬着艾丽卡,飞速点头,然后继续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脸还是很伤眼的样子,但气场却莫名的柔和了下去。
艾丽卡起初听他说那些还挺稀奇,但越到后面神色越冷淡,在费舍尔·泰格的角度看来,甚至多出了一层怜悯。
她并没有像是传闻中一样嫌弃脏污的人,意外很有耐心的和他说了好几句话:说那个女孩子被我杀掉了,她当时握着我的手,临走之前非常安心,等等等等一大堆。
在本就相信这位天龙人殿下是人权斗士的鱼人眼里,这大概是很值得感动的场景,当这个男人精神到了极限陷入昏迷后,艾丽卡宫那声叹息自然显得格外无可奈何。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泰格对她说:“能再次得到那个女孩子的消息,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哪里够了啊……”
天龙人的表情变得有些薄凉,月光下,连五官都被模糊的不太清晰。
她说:“那个女孩死在我三岁的时候,要是活着,大概已经三十四五岁了。”
她脚边那个昏迷的男人虽然被血糊的看不出美丑,但绝对还是个青年。
“还有,”艾丽卡的眼神转到那个男人死死捏住宝石的手指上,说出了非常残忍的事实:“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子,是黑发。”
活在他记忆里的那个忒拉斯,却有一头闪着光的金发——他挖遍了那座山谷,找到寄托希望的尸骨和遗物,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也对,那种地方全是不成形的散乱枯骨,又会定期清理,他能且唯一能找到的,大概就是茉莉了。
——他喜欢的女孩子,终究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座巨大的牢笼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奴隶制到底是为什么会存在的啊……”
艾丽卡也没伤春悲秋多久,她原本那个放飞自我的想法这会儿越发坚定,又看看脚底下这人——虽然是误伤,但把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打的都快死了,怎么得也得给个交代——然后她从屋里提了个大箱子出来。
看到里面是果子,一直安静窝在墙角的山治壮着胆子跑到她脚边蹲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这一箱子奇奇怪怪的果子。
山治有喜欢尝东西的毛病,猫在厨房里拿指甲掐菜叶子,掐下来用指头捏一捏,再煞有介事的送到嘴边咂一咂,那神情估计是照文斯默克家哪个老厨子学的,动作模仿的特别专业,尝完了食材还要抖一抖手上的烟灰,山治虽然还小,但在虚空中抖烟灰这个动作也作的惟妙惟肖。
艾丽卡听说他原先在家时,因为给生病的母亲煮食物还被骂过,所以大部分时间里,对他的这点小爱好都很纵容。
眼见最近无法无天惯了的小金毛又要去扣点果皮尝尝,艾丽卡好笑的屈起两指,弹在山治的额头上,直接把蹲成一团的小男孩推了个跟头。
山治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仰躺在地上,看着跟个小皮球似的……
“这个不能吃。”
艾丽卡挑来拣去看了半天,终于选了个能用的。
泰格原本坐在一边等着,当艾丽卡转过身来把那个箱子露出来,里面的东西让鱼人猛然睁大了眼睛。
其实除了箱子好看点,那一坨一坨的摞在一起,乍一看跟早上码头卸货时乱糟糟满当当的水果筐子一样——这一箱子,全是恶魔果实。
这也太……
“也就看着还能震撼人一下了。”
那位殿下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别看好像很多的样子,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