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晢从来没有向人诉苦的习惯,不过,郭宏这么说了,他便点点头表示认同。
“本来就是嘛,哪有免费的午餐这回事呢。”
当然,比起白手起家的人,宗晢自认还是比别人少受些苦的。
但伴随而来的,也许是豪门的争斗,也许是亲情的疏离。
总之,人真的不可能拥有全部,上帝给了你桔子,大概,就会把原该分给你的苹果收回去。
以前,宗晢并不相信这话。
但在他大病了一场同时被至亲的人背叛出卖,他才不得不承认,上帝,确实不是眼瞎。
不可能,把所有的好都给他宗晢一个人。
在他万念俱灰一人在国外苟且度日,他觉得也许是他前二十多年享受了太多的荣华富贵,所以,让他下半生无欲无求犹如行尸。
可当他得知宝贝女儿的存在时,他便又觉得,他那时受的苦难和痛楚,都是为了换来女儿这个小美好。
所以,郭宏的话,竟是引起了他不少的共鸣。
于是,俩老男人便从自个的磨难或史奋斗史到威风史,絮絮叨叨的话题不断。
一旁的白芍听着竟也不觉得闷,甚至听着还挺有趣,特意叫老板开了瓶红酒,一边听俩人吹牛b说旧时的风光与落泊,一边慢慢吃着佳肴喝着美酒,好不惬意。
这一顿饭,直吃到近九点,白小鹭的电话追杀过来,问爹妈什么时候回去帮她检查作业,郭宏才赶紧叫来老板结了账。
与郭宏道别后,白芍在宗晢半搀半扶下上了车。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闻到她喷出来的气息全是葡萄酒的味道,宗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一点点而已。”
微微有点醉意的白芍,用手指比了比。
宗晢把人放平,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你啊,确实是高兴得有点忘形了!”宗晢的指尖抚过她的眉眼鼻梁,带着几分吃味。
“哪有忘形?我是真的太高兴!”说自己没醉,说话却重复啰嗦起来。
说着,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宗晢原本心里有点醋意,被她软软的唇这么一碰,顿时浑身酥麻,哪还有什么醋意,醉意还差不多。
“高兴什么?”他压低嗓音问,生怕惊动了她。
白芍长吐一口气,微微半上眼,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指腹。
“高兴你和宏哥能成为朋友……高兴小路子找回了爹……高兴我又能回宗氏……”
白芍大概是真的醉了,说的话,不仅啰嗦,还有些语无伦次。
但她说的,应该,全是心底里的说话。
宗晢垂下眼,温柔的目光锁在她精致的脸面上。
头缓缓凑近,在她透着酒味的唇上亲了亲,轻声诱她。
“那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
白芍不知是没听到还是睡着了,半晌没回他。
宗晢有点小失望,虽然,他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答案。
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她回应之时,她松开他的手,抬手勾着他脖子,手掌按着他后脑勺,把人往下一拉,张嘴,便叼住了他的唇。
她微微用力,牙齿在他的唇上研磨撕扯了几下,就在宗晢想要反客为主反攻时,白芍却松开了他的唇,手掌用力,略有些暴力地拉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强行拉离自己。
“当然高兴!我终于,我可以狠狠折磨你!就好像,过去几年你折磨我那般!”
这话,似是醉话,又似是真话,一时之间,宗晢有些搞不懂,这丫头到底是真醉,还是借点微醉向他吐露真言?
很快,宗晢便有了答案。
因为,白芍说完这话之后,头“嘭”地一下重新枕回他的大腿上,没过多久,便有细微而匀称的鼾声响起。
显然,她是睡着了。
而能让她这么快睡着的,除了累,酒精是最大的功臣。
宗晢哭笑不得地垂眼盯了她好一会,才从储物箱里拿出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白芍睡得很沉,直到车子驶回车库,宗晢叫她,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却连睁眼的意愿都没有。
宗晢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帮忙,把她扶到自己背上,背着她回家。
白小鹭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从卧室里跑了出来,“爹地妈咪,你们总算回来了!”
待看见宗晢背着白芍,后面的嗓音明显压低了下去。
“妈咪怎么了?”小丫头焦急地跑到宗晢身边,仰头瞅瞅歪着头睡得极沉的白芍。
“你妈咪喝醉了!”宗晢实话实说。
白小鹭“啊?”了一声,似是不太相信,踮起脚伸出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白芍的脸。
“你们不是去舅舅店里吗?怎么会喝醉?”
在小丫头的概念里,喝酒是工作上不得已的应酬,并非什么享受的事,舅舅是亲人,不会灌妈咪喝酒。
“是啊,你舅舅还打包了一些汤给你,在刘叔叔那,你去拿,和范奶奶喝。”
宗晢背着白芍往主卧走,白小鹭却不依不饶地跟了进来。
她帮白芍把袜子脱掉,宗晢把白芍放到床上,她便在一边小心地扶着白芍的身子不让她东碰西磕。
“舅舅怎么这样啊?竟然让妈咪喝酒。”
白小鹭轻声抱怨着郭宏,宗晢还没来得松口气,她便开始叨唠起她爹来。
“爹地你也是,怎么不劝劝妈咪呢?”
小丫头知道她爹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