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的屋子藏了进去。
进门就放出两只婆婆鸟,然后把崽崽掏出来,点他的鼻子:“出门在外小心为上,爹爹这里还有些染料,给你染个色。”
崽崽打了一个小喷嚏,傲娇把脸别过去:哼,不跟我商量就火急火燎又是和豹豹告别又是搬家的,一路上还不让我把脑袋钻出来。非要出来找什么“你爹爹”“你爹爹”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爹爹”比我还重要吗?怎么可以光顾着搬家不给我吃i,不让我见豹豹,不和我说话话,不陪我玩游戏,也不把我抱着摇来摇去……
所有小幼崽刚一出生都有一个幻觉:我是世界的中心,大家都是围着我转的,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我运行的。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词所代表的那个个体,也是围着他转的世界的一部分。饿了就不分白天叫;困了身边睡觉觉;不管是痛了还是快乐了,都试图通过召唤这个对他有求必应的个体,以索求这个世界对他的回应。
再长大一点,小崽子便觉察到世界不止他一个中心。稍微能收敛自己的欲求,不至于狂风式索求,压垮这个他接触世界的桥梁了。
崽崽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他认为世界只有两个中心:他和爱他的。
他在围着糯糯转,糯糯也在围着他转。他们两个可以互相拥抱互相陪伴到永远,其他的生灵死物皆是身外之物,远远没有对方来得重要。可是,现在,竟然没有围着他转也没有第一考虑他的意愿。
我还是不是你的宝宝了,我是不是你的宇宙中心了!
崽崽“嗷呜”一声发起了小脾气,拿屁股蛋儿对着糯糯以示不满。耳朵微微折着,jiojio矜持的盘在肚子下,尾巴尖儿微微勾起,是半个小心心的形状:我生你气了,但我还是可以被轻易哄好的喵。
他高岭之花一样盘坐着,就等着糯糯来亲他抱他呢。不料没等到亲亲,只等到叮叮当当的瓶瓶罐罐被放在桌上的声音。他矜持地把一只强装生气气的耳朵竖起来听身后的动静,又听到毛笔在水里转动的声音。
这是……这好像是调墨水的声音喵!
糯糯原地跳起三尺高,没等他跳得更高就被糯糯抓住了后脖子。糯糯揪着一只“突然丧失理想の小猫咪”,手脚麻利地把他后背上最靓丽的一条毛尖儿泛乌金色的黄毛涂成了纯黑色。
崽崽张大粉嘟嘟的小嘴巴,正欲发出惨绝猫寰的哀叫身,糯糯眼疾手快把手上的毛笔用中指横夹,食指和大拇指紧跟着地揪了下他的小舌头。
崽崽:???
糯糯趁着他被捏舌头的懵逼劲儿,又把崽崽耳朵尖上两小撮泛着乌金色的短毛也染了,并且不厚道地笑出声:“小宝贝,你这身黄毛可由不得你不染。”他把丧失理想的小猫三下五除二染成黑猫,丢床上自己去洗手的功夫才有心思哄一哄:“爹爹也是不得以,你这毛色多一分暴露就多一分危险。”
“等咱们找到了你爹爹,我就给你把这一身黑毛全洗了。”
崽崽委屈巴巴躲进了床尾,落水狗一样狂甩毛也不能把墨水甩去。他肚皮一翻,直挺挺躺在床上,又软绵绵叫了两声:我你洗澡就行了,我才不要洗澡,本大王这辈子都不会洗澡的。
唔,我就这样躺下了,再也不想站起来了,要哄哄才能好。
糯糯这边刚把自己和儿子安顿好,勉强算的上是父慈子孝。霍潜就没有这么自在了。
他在外边漫无目的找了一个月自己的落跑小娇妻,直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那心焦的程度堪比骤然毕业的小年轻。上学时隐约知道三点一线的日子在千疮百孔的人生中实在弥足珍贵,但要说多么心向往之还真咂摸不出来。骤然出了学校,才明白那时岁月真是白月光朱砂痣,恨不得砸破脑袋钻回去。
他无头苍蝇一样想把糯糯找出来回到当年岁月,奈何娇妻撩人摸不着,那便只能日渐迷失在漫无边际的寻觅之中。每每撞墙,每每失去方向,心中焦渴便多上一分。
因他心中明白:他离那朱砂痣恐是越来越远了,若是不得苍天眷顾,他将远到此生无法再复得。
落跑小娇妻的事情还没有决议呢,路千里这厮又捅了篓子把流云宗也牵扯了进去。
他原先只要当一个落魄的旅人,刻意不再与宗门联系,便是世间之大,也是谁也打扰不了他。可合欢宗内讧把流云宗捎上了,他便只能回一趟。人生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