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浑身一抖,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程媛脸上带着一抹笑,“你不说我方才还没注意。”她小心的从产婆手中将孩子的手臂结果,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声音也有些惊喜,“这火焰的形状甚是精致,真的是好看的紧。”
“夫人这是吉祥的征兆啊, 老人都说,孩子生下来能带着吉祥的图案胎记就说明是有神灵的庇佑,一生一定会平安顺遂,据说当时的开国皇帝身上就是有这样的标记呢。”
她本以为这样的比喻肯定会得到主人的夸奖,欢喜,没想到不知为何,话音刚落,程媛的脸色一边,眼中的温情极具消散。
一直立在身边嘴角淡淡含笑的婢女眼神一沉,随即将产婆从床榻边上拉起来,声音恭敬道,“有劳阿婆,夫人应该也是累了,阿婆也在这里带着这么久想来家人也是会着急的,阿婆且随我一起去拿着喜银便早些回家去吧。”
产婆没想到自己拍马屁居然排到马蹄子上,不过略一思量也就释然,反正最后是有钱赚的,何必计较这些,这么一想,脸上刚凝结的怨气顷刻间便消散,还不忘抬着已经布满褶子的脸对着婢女讨好的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打扰夫人了。”她对着程媛微微行礼,“夫人好生休养。”
“嗯,有劳阿婆。”虽然面上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声音还是有些清冷。
楚清此时却像是入了神一般,周围的一切像是全部消失一样,只有那如火焰般的纹饰刺痛着他的双眼,手下那块熟悉的肌肤像是也透着重重的衣服,一直灼痛着他的右手。
窗前的程媛正抱着孩子哼哼唧唧的唱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楚清的脑袋却透过这个歌传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是一个少年无数次挣扎苦痛后,无数次的自问,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才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凌虐至此。
他撑着酸痛到想哭出来的身体,明明内在已经千穿百孔,面上却依旧是光鲜亮丽的身体,看着宫门外的母慈子孝,心底只有被寂寞空虚萦绕。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像有什么都不明白。
他的头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绞痛起来,像是有个无形中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大脑狠狠的握紧,又拿着一个刀叉凌迟,让他的整个世界痛到颠倒,同时面前的一起开始变得模糊,一些模糊却鲜亮的碎片像是开闸的洪水一瞬间统统涌进他的脑海,那些他完全不记得的经历一点一点汇聚到她的脑海。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被偷走交换的记忆,那个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那些曾经痛苦到骨髓的片段。
他还是他,只是,已经都不是他了。
楚清还没将一切想的明白一些,一阵强大的吸力突然袭来,甚至还没来的及看周围最后一眼,他就好像被切成一个个碎片挤进一个巨大的空间。
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巨大的空虚,他的心像是塌陷一块。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好像失去以久的东西突然还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贺千慕当时正好俯身,见状一脸惊喜的叫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