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三个人相对而坐。
一盘子扎扎实实的羊肉,一盘子烤的金黄酥脆的馕,半瓶班超老窖。
虽简单,却也丰盛。
尤其是羊肉出锅,那肆意的肉香当真是让穆涛馋的发紧。
“随便做了些,别介意,凑合着吃。”赵丽腼腆一笑,冲着自己丈夫这位兄弟轻声说道。
“那就不客气了!”
穆涛是真的饿了,在张河松夫妻面前,也不算外人,自然没太多拘束,夹起一块也不怕烫就往嘴里送。
浓郁的汤汁,淡淡的羊肉味在味蕾间激荡开来。
“香!嫂子好手艺!”穆涛嚼着肉,嘴巴里含糊不清冲着赵丽夸赞道:“河松这小子,当真是好福气,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少德。”
被穆涛这样一夸,赵丽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看了一眼自己丈夫,埋下头小口撕着馕。
“吃饭都堵不住你小子的嘴!”张河松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吃得狼吞虎咽,拿起桌上那瓶足足有52度的班超大曲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穆涛倒了一杯,打趣道:“怎么?去了趟深圳,被林婉给虐待了,没吃上肉?”
这肉,一语双关。
穆涛自然听得出来,哈哈笑着端起酒杯,与张河松轻轻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杯不算大,是那种传统的小蛊。
但哈密当地酒厂酿的这班超大曲,却是真的辛辣无比。
小小一杯下肚,便是觉着五脏六腑都如火一般在烧。
大丈夫人生在世当是如此,饮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
而班超大曲,不比茅台五粮液珍贵,也没洋酒来的浓烈。
却直至今日,每当想要小小饮上一口时,穆涛也只会选择这种家乡的土酒。
辛辣入喉的浓烈,灼烧的胃,无一不在时刻提醒着他,这人不论有多牛-逼,却依然不能忘本。
都说男人如酒,底蕴越深,酒味越醇,做工越精,品质越贵。
而若要说哈密的男人,那应当就如这班超大曲一般。
虽不及茅台醇香,没有五粮液来的浓烈,却深厚而长久。
喝上一口,便会知晓这西北爷们的情怀。
既能让人醉上几分,也能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能让人伤神,也能让人回味陶醉。
夜渐深,桌上的肉除了赵丽小小的吃了几口,便是让两个大老爷们秋风扫落叶一般吃了个精光。
吃完肉,得配上馕小小的喝上几口羊汤。
有道是原食化原汤,而清炖羊肉的精华却都在这汤中。
既能醒酒,也能消食。
好在两个人都不是贪杯之人,兄弟见面时要喝酒,却也只刚刚好到了量就足矣。
赵丽去看孩子了,桌上就只剩下兄弟两人。
正是酒酣胸胆尚开张之际,这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两个人聊了很多,穆涛在说,张河松在听。
说深圳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说那位让穆涛到今日心中都起伏不定说不出是什么感情的美女老总,说有个脾气很大心却很善良被他称作小哑巴的姑娘,说有个假洋鬼子奸商做起生意来倒是厚道。
自然,也说起了林婉,那个让穆涛义无反顾的女孩。
这趟深圳之行,收获最大的,不是忽然从天而降的几十万巨款,而是那个只要笑便能让穆涛心也跟着甜起来的女孩,说会等他。
当林婉随着列车奔跑喊出那句话时,对于穆涛,就如同南飞的雁终于找到了旧时的屋梁一般。
“既然选择了,便放手去做,人生在世就该无悔。”张河松安静的听着,最后笑着端起酒杯向着穆涛,轻声道:“敬你,兄弟!”
“干了,兄弟!”
穆涛哈哈笑着,将酒杯与张河松碰在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人生当如此,有兄弟有烈酒作伴,有一个能够藏在心间的女人去疼爱,家中有父母亲人去牵绊。
便,足矣!
敬你一杯烈酒,今生来世都做兄弟。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