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所以宫内的贺缈对此事还浑然不知,以为自己每日的行踪还瞒得极好,就连陆珏都不曾发觉。
实际上, 敬业的陆指挥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也不是想窥探女帝的行踪,只是身为女帝近臣,这事要想不知道也太难了。除了对女帝的行为恨铁不成钢,他还不得不替女帝藏藏好她的尾巴, 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让宫外的消息传不回宫内,至于宫内……
“陛下又不在?”
手头查出了靖江王贺仪的端倪,陆珏就开始满宫找女帝, 最后却在临水殿见着了满脸无奈的薛显师徒俩。
薛显不好说什么,陛下的原意是要让他们守口如瓶,所以他只为难地朝陆珏笑了笑。
陆珏自然是好打发的,一听这话就转身要离开,却不料遥遥地就瞧见一玄衣道袍的人飘然而来,袖摆被风吹得瑟瑟作响,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姿态。
“国师。”
虽然知道这位脾气古怪的国师不愿意搭理他,但陆珏还是礼节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与陆珏相比,薛显则是脑壳隐隐作痛了。
要说这满宫里,他最怕碰上的也就是这位大人了。也不能直接告诉他女帝去了谢府,赶走又怕女帝迁怒他不敬,这种烫手的山芋他怎么应付?
薛显小声唤住陆珏,递了一眼求助的眼神,“陆大人!”
陆珏当然是想甩甩袖子走人,可异于常人的责任心还是让他定在了原地,面不改色地主动替薛显圆谎,“国师是来找陛下的?陛下昨夜一直与臣商讨靖江王之事,半宿没合眼,此刻刚刚歇下。”
“是么?”星曜在临水殿前站定,眼皮抬了抬,“那劳烦薛公公进去通传,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星曜大人……”
薛显犹豫了一下,看向陆珏。
陆珏动了动唇,刚要接话,却又听得星曜在一旁冷冷道,“听说陆夫人一直操心陆大人的婚事,若是知道今年恰逢陆大人红鸾星动,娶妻大吉,心中会不会有所纾解?”
“……告辞。”
陆珏果断拱手告退,头也不回地溜了。
他这一年最头疼的就是母亲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叨念着让他成家,若是再被什么天象命定之说一刺激,大概绑着他去拜堂成亲都有可能吧?
待陆珏一走,星曜才又转回身看向薛显,眸色幽幽,“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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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府回到皇宫时,贺缈仍陷在晋帝晋后白日告知她的消息里。
大概是被惊吓了,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愣愣瞪着,一路干瞪了回来,吓得玉歌都问了她好几次,却只得到同一个反应——摇头。
下马车后,贺缈理了理头上的帷帽,带着玉歌抄无人的小道往临水殿的方向去。
她就说义父义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来盛京,绝对不可能是单单看她这么简单。
果然,这两位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带来的惊天消息就是,这趟从大颜回去,晋帝便要直接将皇位内禅给太子棠昭……
“为什么?!”
见贺缈惊得从桌边弹了起来,晋帝晋后却显得异常淡定,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个反应,“不为什么,我和你义父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几个月才回来,也可能几年再回来……带着暄儿。”
贺缈半晌回不过神,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娘亲……棠昭不过才十岁。”
晋帝看向她,“你当年也是十岁,昭儿比当年的你会更适应做一个君王。”
“……可你们带走了暄儿,却把阿昭孤身一人留在皇城里?!”
贺缈的语调微微有些失控,“他怎么可能……怎么能应付得来?”
晋后似乎也被触动了什么伤心处,眼眶微不可察的红了红,随即别开眼,装作无事人地笑了笑,“谁说昭儿孤身一人?有太傅和你璟王叔辅佐,他自己又从小学习为君之道,并不会太吃力。而且……他还有你这个长姐。”
“可盛京与京都隔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我和你义父这次来盛京,就是为了拜托你,”晋后的神色郑重起来,“替我们保护昭儿,好吗?”
贺缈觉得晋帝晋后怕不是疯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一定要带着小棠暄去那所谓的“很远的地方”,甚至不惜将棠昭一人留在京都。
而让她护着棠昭……
阿昭是她看着长大的,论亲疏,比年幼不知事的棠暄要亲上许多,阿昭的箭术都是她教的。
她自然会保护这个弟弟,还用得着义父义母亲自来盛京嘱托一番么?
莫不是他们以为,自己难道还会趁他们离开之后,撕毁合约谋夺大晋的江山?
贺缈微微皱眉,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
她一路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走进临水殿时甚至都没有发现薛显和薛禄都没有跟进来,还在旁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