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安此时沉默，不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什么，她与顾何之间其实终究是没能了解彼此吧，相识却从未相知。

见涂安不说话，顾何的态度却不知道见好就收，“跟我解释清楚，真的就这么不想去米兰参展吗，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

顾何此时愈发显得责备的口气，仿佛一口就认定了全部都是涂安的错，尤其她不声不吭的，一个字也不说，令顾何更加恼火，“涂安……”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来，对，我告诉你，我的确不想参加米兰展，我不够资格参加这样的展览，像我这样没名气，又没实力的人，凭什么用我的作品去参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走后门的关系！我不要这样，顾何，我也受够了。”

这样的回答，应该是顾何想要听到的吧，索性，涂安这样说着，反正她就算是解释，顾何也不会相信的。

顾何眸光深邃了好几分，盯着涂安，双瞳里全是火焰在跳动，“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不想要去米兰展，还是现在有人出高价挖你，你不想待在swan了！”

他听说了有关于狄克来swan挖角的事情，甚至也听说了狄克对于涂安挖角的出价，五十万的年薪，其实就目前涂安的价值而言，她肯定是远远超过这个年薪的。

来自于顾何几乎是万般肯定的语气，他是认定了涂安一定是不想待在公司了，所以才会设计出如此糟糕的作品来吧。

涂安的痛楚漫过心房，却到这一刻麻木的觉察不到痛意，只有满满的委屈，“是的，我已经跟狄克谈好了，我会去他公司上班！”

“涂安！”

她的名字是从顾何的口中怒吼出来的，彰显着他的火气，尤其此时此刻的顾何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善，但涂安却不害怕，仿佛丝毫的畏惧都没有，反而挑衅的道，“之所以作品会设计得这么烂，都是我不想干的原因，就好像纪瑾萱所说的，随随便便找一个设计师都能比我设计得好，我既然是这样没价值的人，何必要继续留在swan，我不愿意，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至少我很清楚现在swan不是我的最好归宿。”

而顾何，更加不是她的最好归宿。

因此，就这一次吧，这一回断个彻底。

顾何面色是愈发的难看，心在暴烈的跳动，难以言喻的情绪歇斯底里狂奔而来，眼看着要爆发，却又极度的忍耐，“对不起，我知道纪瑾萱那个女人说话不分轻重的，她或许说了伤了你的话，但纪瑾萱这次的意见给得很中肯……”

“对不起？顾何，你是在替谁说对不起，替纪瑾萱说对不起吗！”涂安揪出了顾何话语里的语病，同样是厉声的责问，刚才涂安的平静已经消失殆尽了，取代的是嘲讽，“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以前以为我是的，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可是，你让我觉得纪瑾萱才更像是你的女人！”

原本不想争执，原本就算是分开，扯断彼此的牵连也不想把纪瑾萱牵扯进来，可这一刻，涂安却觉得，纪瑾萱当真越来越像顾何的女朋友，他现在所做的，所说的也都是因为在袒护纪瑾萱，在担心着这一次米兰展的前途。

“抱歉，我刚才或许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但是……我和纪瑾萱没有任何不当的关系……”

“够了，我听够了，这样的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你们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就向你提出辞职，我不会再回到swan。”

涂安铁了心，就算再痛也要舍得，这一刻的不舍得会换来将来更多的不舍，以及更多的痛苦。

她和顾何注定是不适合的，在一起本来就是一种错误，错的事情坚持下去依然还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