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延从太皇太后宫中回来,还未走到御书房前时,却是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晋延心中有几分诧异,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应该说是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夏珏早已经多年不理事,朝堂宫殿,根本就极少踏入,便是昨日因着夏芙蕖的事情他让人传来了夏珏,夏珏也是喝的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一到宫殿之中,便开始发了酒疯。
而一想到昨日夏珏在朝堂上说的话,便是赵晋延自己,心中都忍不住来了气,他想到就在不久前,在晋阳大长公主的生辰之日,芙蕖待这个父亲小心翼翼有满是渴望的样子,他便恨不得好好的打这个男人一顿。父母之间的事情无论谁是谁过,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偏偏夏珏,却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了最最无辜的芙蕖身上。
赵晋延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只站在原地看着夏珏。
而夏珏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赵晋延的到来,他满是焦急的脸上倒是难得沉静了下来,脚步却是飞快的走到了赵晋延跟前,冲着赵晋延飞快的行过一礼:“皇上……”
赵晋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颔首,态度十分冷淡。
夏珏倒也并不在意,或许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只又飞快的冲着赵晋延开口道:“皇上,臣……有事与您说。”
“夏国公想与朕说什么?”
赵晋延闻言,态度依然不热络,甚至是带着几分打量,其实这会儿赵晋延心中还有一股诡异的冲动,倘若夏珏下一句话,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也莫怪他对夏珏动手。
夏珏听得赵晋延的问话,却是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四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侍从,显然有几分犹豫。
赵晋延冲着身侧之人招了招手,将人打发远了,而后收回目光看向了夏珏:“行了,有什么话,便说吧!”
“是。”
夏珏声音刚落下,身体却也是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夏珏的这个突然之举,让赵晋延有些吃惊的后退了一步,而夏珏却又是重重的冲着赵晋延磕了一记响头,低着头轻声开口:“皇上,昨日是微臣失仪,是微臣的错,微臣求皇上莫将微臣的话放在心上,微臣不想让芙蕖去和亲,只想她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呆在京中一直都是平平顺顺的……”
“姑父,你……”
赵晋延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而夏珏却将整个身体都俯倒在了地上,声音里带着泣音。
“皇上,这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求您……求您莫让芙蕖去和亲。”
“早知今日,姑父昨日又何必说出这般话来。”
赵晋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夏珏这般落魄的哀求,他的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是该替芙蕖高兴,还是替芙蕖难过才是。
“昨日是臣老糊涂了……”夏国公跪在地上的身体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有些发抖,他抬起了头,眼眶发红,哀声道,“微臣这辈子,对不起芙蕖,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皇上日后让微臣做什么都可以,求您千万不要让芙蕖去和亲……”
“朕没有什么让姑父做的。和亲之事,既是私事,如今更是关系朝堂社稷的大事。今日朕不可能对姑父做出任何承诺,姑父请回吧!”
赵晋延最终,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只冷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夏珏的脸上,神色显然有些错愕,他动了动嘴唇,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而赵晋延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姑父,无论日后芙蕖是否要去和亲,可姑父对于芙蕖的亏欠,并不是您今日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可以弥补的。您若真想弥补芙蕖,便做出一个做父亲的模样来。
赵晋延说完这话,自己直接从夏珏的身侧走过,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而夏珏整个人,颤抖的跪在地面上,许久许久,都未曾站起起身来。
第二日清晨,虽然晋阳大长公主虎着脸并不答应让芙蕖进宫,不过芙蕖还是安抚下了晋阳大长公主,不等着宫中的马车来接,便自己坐上了府里备下的马车进宫了。
芙蕖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召她进宫,又是这样一个时机,定然会说与和亲之事有关的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芙蕖进宫坐在太皇太后身侧,陪着说话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太皇太后竟是半分未提关于和亲的事情,甚至连芙蕖的亲事也没有提及到,只是问了芙蕖近日的身体,问了芙蕖这些时日在家中做的事情,等到说完了芙蕖,又问了晋阳大长公主、夏越朗,甚至连芙蕖家里一些伺候的人都问到了。
而等到芙蕖这边的说完之后,太皇太后有拉着芙蕖开始说起了宫里的一些事情,虽然往日里芙蕖进宫与太皇太后的相处也皆是如此,可今日这般情况下,太皇太后还是如此,芙蕖心中隐隐有些急躁,也有几分不耐烦。
可她自己又不能够主动说到那些事情,所以也只能够极力耐着性子陪着太皇太后继续说话,或者是听着太皇太后与她絮叨着那些话。
好在在芙蕖耐心告罄之前,赵晋延到了太皇太后宫中来请安。
他看到芙蕖在太皇太后宫中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奇,只是在温声叫起了芙蕖之后,开口问了一句:“表妹来了?”
“是。”
芙蕖轻声应了。她坐在一侧,原本打算安静的听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