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姑娘眨眨眼,大颗泪珠还挂在眼角,她吸吸鼻子,迟疑道:“你也能看见?”
陈诺点点头,轻声道:“它在你西南方,悬在半空,是个男人对不对?”
年轻姑娘愣住,像是终于找到了同类,哇哇大哭起来:“他、他们都不信,从昨晚起它就盯着我,我到哪儿它到哪儿,我知道,它要逼我跳下去”
“别怕,把手给我,在我身后藏好,剩下交的给我好不好?”陈诺又靠近她几步,触碰到她手那刻,立即扯她下来塞给警方的人。
陈诺此举无意激怒到悬在半空的厉鬼,四目相对的瞬间,它大概认出了陈诺,立刻朝她飞扑过来,显然是想改附上她身,带她跳楼。
陈诺不明白它对年轻姑娘的怨念会这么深,眼下不容许她多想,在它扑过来前,慌忙闪开,同时掏出驱煞符向八方甩出,开始布阵。
天台上除了陆迟和年轻姑娘,其余的警察皆石化,进入天人交战中,一方面开始怀疑这个小区是否真的有不干净东西,另一方面又被陈诺“群魔乱舞”的作法惊呆。
但所有人又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识相的立在远处,没人去打断陈诺的神经病行为。
最让人不解的是,飞出去的八张黄符是怎么紧紧黏在地上不动的?难道是被提前涂上胶水了?
这批人民公仆中,最先看出陈诺精疲力竭的人是陆迟,她开始站不稳,原本红扑扑的脸蛋逐渐惨白。
其实陈诺并没有太多实战经历,她在死撑,眼前这只大概是她碰见戾气最重的鬼,它恨钱冬玲,更恨撒谎、放荡、yin贱的花季少女。
“我没有猥亵,是她勾引我,却反咬我qiáng_jiān,害我身败名裂,是她下贱,是她该死!”
他声音极大,震耳欲聋,陈诺耳边再听不见其他声音,只能不停念往生咒为他超度,直到意识模糊。
噗通--
预料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意识脱离前,陈诺反倒觉得身下软软的舒服,像是有人给她当了人肉垫,接着胸口一阵窒闷,胸前似有白光闪过
陈诺被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小孩的啼哭声,治疗车的刺啦声,还有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好渴”陈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一股陌生的馨香味在鼻尖弥漫,她喝了几口水,鼻子轻嗅了嗅,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喊:“师兄?”
师兄?
谁是师兄?
陈诺没理会,她太困了,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也不知几时,她被一阵大力扯醒,伴随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陈诺,快点给我起来!”
“干什么啊”陈诺闭着眼,不耐烦的挥手。
下秒,她腾地睁开眼,盯着面前气呼呼的美人,瞪眼如铜铃:“你”
半个小时后,陆迟过来了,向安保出示证件和搜查令,光明正大带着陈诺进去。
空气里隐隐飘着薄荷香,陈诺用余光偷偷看了眼陆迟,见他喜怒不显,挫败解释道:“本来想偷偷进来的,没想被逮到”
陆迟扯了扯嘴角,他两手背后,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下次再有行动,可以提前通知我一声。”
陈诺哎哎应声,笑了起来,快步跟上鬼小哥,变成鬼小哥和陆迟之间的沟通桥梁,他们先去后门踩点,再转去前院按门铃。出来开门的是小保姆。
这个点高明华的亲朋都在悼唁,沈建国见到他们有片刻惊讶,很快恢复正常,起身欲招待。
陆迟向他出示搜查令,不动声色道:“沈先生你忙你的,我们自己看看。”
说完,径自带陈诺上楼,去高明华房间。
路过沈建国时,陈诺瞥了他一眼。此人眼带奸,眉带邪,印堂发白,两颧发黑,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建国觉得有股阴风自他身体中穿过,那种寒凉入骨的感觉令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回头看眼妻子高明华的遗照,心中泛起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