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她没有错,错的是他,可愤怒却一面倒的压垮了他所有理智!就算是他的错,她也不该缩回手去。她竟敢把手缩回去!
安然将手缩回来那一瞬就后悔了,她清楚看到皇甫琛的面目一瞬间变得扭曲,狰狞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全身上下都似裹了层阴暗之色,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安然难以克制的全身一抖。
暴怒的皇甫琛她不怕,眼前的皇甫琛却让她连心脏都紧缩了起来。
她觉得他下一刻就会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扭断她的脖子,她在他的眼睛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杀意!
他想杀她,不是她的错觉!
安然想逃,可双腿却软的动弹不得,仿佛已被人扼住了喉咙,只等着“咔嚓”一声脆响,她这一世的生命就这样可笑的到头了。
就在安然以为自己死定了时。池小侯爷杀猪般的惨嚎打破了两人之间这阴森诡谲的气氛。
“表哥救命,快救命啊!我娘要动用家法打死我了。”池小侯爷边跑边求救。
远远地传来安太夫人恼怒的喝骂声:“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给我站住…来人,把他给我抓回来,我今儿非要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不可!”
奔跑声,求救声,喝骂声,还有丫鬟婆子们的劝解声,热闹沸腾的传过来,及时的将安然从恐惧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她还站在马车里,一只手扶着车门,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却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
皇甫琛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头,他身上那骇人的阴煞之气似也散了一干二净,他笔直的身躯,像修长青郁的竹,再不带半点阴霾阴沉之色。
安然却打了个冷颤,这才惊觉贴身的小衣都已教冷汗浸透了。
池小侯爷这时候已经跑到了近前,叫了皇甫琛一声。又看向安然:“咦,公主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说着忽的一惊一乍的挑眉叫嚷道:“哎呀,不会是因为之前的赐婚圣旨吧?难道公主不想嫁给我表哥,所以心情不好脸色才这样难看?”
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挤兑皇甫琛:“我说表哥,强扭的瓜不甜,早跟你说对女人要温柔要多情,要小意儿的陪着哄着,像你这样总冷着个脸,会吓着佳人的。
你看,这不就把公主给吓坏了吗?对了,这到底是一桩大喜事,我还没有恭喜你二位呢。表哥你终于肯成亲了,我娘原还担心你是断袖才不肯成亲。
整日里烧香拜佛就盼着你千万不要入了歧途断了烟火。如今终于要成亲了,她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高兴呢,一高兴说不定就不打我了,嘿嘿……”
池小侯爷嬉皮笑脸的说了半天,发现竟没有一个人理他,不由得疑惑的看看冷着脸的皇甫琛,又打量安然两眼,这才敛了嬉笑之色,小心翼翼问道:“你们,真吵架了?”
皇甫琛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有一种割破长风般的锋利感:“府里还有事,本王先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没有再看安然一眼。
匆忙间安然只看到他的侧脸,湮没在残阳的阴影里,如血残阳映在他眼底,显出一种寒冷的水光,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他是真的走了。
安然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一松懈下来,才惊觉全身都酸痛不已,也不知是今天太累了。还是刚才紧张害怕所致。
她动了动一直紧抓着车门的手指,收回来时才发现手指头都是僵硬的。
“公主,王爷这是怎么了?”池小侯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一眼疾步离开的皇甫琛,又看看安然:“不会真的是吵架吧?”
安然勉强挤出个笑容来,避而不答,只是道:“突然这样过来很是失礼,多有打扰了。如若府上不方便。我可以住到外头客栈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池小侯爷忙说道:“怎么会不方便,逍遥侯府虽比不得摄政王府阔大,但也住得下百八十个人的,何况公主你一个人呢?
况且表哥一早就跟我们说了,我娘早就让人收拾好了你住的院子,你且安心踏实的住下来就行了。”
末了又问:“怎么就你俩过来了?公主身边服侍的丫鬟呢,怎没一道跟车过来?”
“她随后就到…”安然含糊回了一句,也不知道皇甫琛会不会送欢颜过来。
想到他那阴晴不定阴森骇人的性子,安然不由得担心起欢颜的安危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欢颜。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安太夫人已经杀到了眼前,一边嫌跟着她的丫鬟婆子碍事,一边恼恨的痛骂池小侯爷:
“你这孽畜,做了错事不思悔过,竟还敢跑……要不是今日人家找上门来,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一辈子?
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你在外边再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让外头那些不正经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你倒好……”
安太夫人被池小侯爷气的晕头转向。
一大早醒过来,知道皇甫琛没事,还没来得及开怀,门房来报,说是走失的小少爷找到了。
安太夫人一头雾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问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再找了人来问。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头做了什么蠢事。
安太夫人怒不可遏,让人亲自进了厨房要做饭孝敬老娘的池小侯爷找了过来,池小侯爷见事已败露,只得将凡哥儿的事和盘托出。
只是中间省却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