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都是护短的,对池皓或者安太夫人来说,安然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但再好,也比不过与他们有血脉关系的皇甫琛。
没有发生冲突或者一致对外时,他们自然觉得安然很好很不错,可安然害的皇甫琛险些丧命之后又拖着半条命追来澜城,就明显是安然的过错了。
池皓一面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这是在迁怒,对同样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安然并不公平,但一方面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怪责安然,这种奇怪的心态也令他饱受折磨。
不仅如此,还有眼下皇甫琛与安然带给他的第二重折磨,终于令他忍耐不住了。
马车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池皓也不敢伸手撩了车帘去看。
正想着,就听见皇甫琛冷声说道:“做好你的事,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要论起护短来,皇甫琛自认第二,池皓也不敢认第一。这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呢,就当成自己人护上了。
池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好好好,我不管。不过王爷,注意形象啊。”
到底知不知道外头多少人啊?知不知道外头这么多人听见你刚才那些话了?知不知道他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啊?知不知道这听起来真的很丢脸啊!
回应池皓的,还是皇甫琛的一声冷哼。
皇甫琛难道不知道丢脸吗?他也觉得很丢脸,尤其此时此刻安然正小豹子似的凶悍的骑在他身上。
只为了抢夺他手上那最后一个蟹肉包。皇甫琛身上本就有伤,安然不管不顾的骑在他身上,他怕伤口再裂开,也怕动作太大会误伤了安然,不好大动作挣扎。
只得尽量将手臂举高,让安然够不到。
就是这个举动,气的安然鼓起了双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又凶又委屈的光芒。她锲而不舍的要抓那个蟹肉包,一时够不到就急红了眼。
咿咿呀呀叫唤哭闹不说,也犯了倔脾气,坚决不肯放弃。拿不到蟹肉包就双手齐上的抓挠皇甫琛的头脸。
她犹记得今早皇甫琛不让她拿手吃饭时,她狠狠抓了他的头发,他最后就妥协了这件事,于是这回还想要用这同一招。
皇甫琛打又舍不得,骂她又听不懂,板起脸来吓唬她,昨晚她还会被他吓得躲进被子里哇哇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他踢飞了花朵,她扑进他怀里之后,她竟变得不再怕他了,饶是他做出再凶再恶的表情来,她也能完全无视只关注她自己想关注的。
可以说,眼下的皇甫琛拿她真是毫无办法。
但他也深知,安然眼下虽形如痴儿什么都不懂,但若继续这样妥协放纵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哪怕是小孩子呢,也必须立下原则与规定才行!
不然现在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将她带在身边,她若一点都不懂事,也是不行的。
因而打定了主意的皇甫琛决定,这一路上一定要教会安然什么叫王爷之威,一定要她明白做人是要守规矩懂规矩的!
决心是很容易下的。但是实施起来么,就很是棘手了。
皇甫琛轻叹一声,也得亏眼下是在马车里,要是在外头她也来这么一出,他这摄政王的脸真的再也捡不起来了。
皇甫琛正分神想着。冷不丁脸上又被安然挠了一爪子,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临上马车前拖着安然将她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都剪磨的光光滑滑的,便是被挠了这么一下,也不会见血。但她总这样不休不止的。皇甫琛觉得实在太有管教的必要了。
于是一翻身坐了起来,一手就擒住了安然两只作乱的手,另一手还拿捏着那让安然两眼冒光的蟹肉包。
他捉着安然坐到一旁,板着脸命令她:“坐好!”
安然才被他放开,就又要扑过去抢夺。
皇甫琛立刻撩了车帘,将拿着蟹肉包的左手放在车窗边,一边指着安然屁股底下的软垫,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安然满是怒火与委屈的眼睛,沉声说道:“坐下!”
安然自然不依,她也不知是听不懂皇甫琛的话还是根本不想听话,合身就要朝皇甫琛扑过去。
皇甫琛手一松,那个让安然眼红了半天都没抢到的肉包子就这么从窗外落了下去。
安然大叫一声,朝着窗口扑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包子滚落在地上,瞬间就被侍卫骑的马踩踏了个稀巴烂。
安然啊啊大叫,一根筋的就要往窗外钻,皇甫琛一把将她拖了回来,气的脸红脖子粗,再次冷声厉喝道:“给我乖乖坐下!”
一边说着,一边从备好的食盒中又取出一个香喷喷的蟹肉包来。
皇甫琛冷着脸瞪着安然,如刚才那般,一手指着她做的软垫,磨着牙一字一字慢慢说道:“坐下!”
安然还要不听,见了蟹肉包就想像刚才那样去抢。但皇甫琛一只手制住她,另一只手依然捏着那个包子就要往车外扔。
安然便是个傻子,也知道她要是敢扑过去,这个人就会毫不手软的将那么好吃的包子丢出去。
于是吸着鼻子,鼓着双颊撅着小嘴委委屈屈的坐了下来。
皇甫琛松了一口气。这坏东西果然不是听不懂,根本是不肯听话。能听得懂他说话,这情况就比他预期的要好得多。
安然虽然顺着皇甫琛的意思坐下了,但屁股底下就像长了荆棘似的,挪来挪去很是不安。
清澈黑亮的眼睛就那么巴巴的盯着皇甫琛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