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睁大了眼, 才想起苏家和柔嘉公主这层关系。
他哪里知道, 苏慕晴都已经离开苏家这么多年了, 苏映晗竟然还这么护着她!
管家立马就对苏慕晴服了软:“冤枉啊小姐,公公原打算让你安心养病, 养好了就回去的, 可谁知你非要和公子在一块儿!”
言下之意, 便是她咎由自取了?
苏慕晴眉眼间也染上了一层怒意,那双眼瞳因为怒火而熠熠生辉,犹如天边的星辰。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也不派人诊治,就非要说我和兄长得了疫病。那我便是得了疫病,将不久于人世了,如今我出来了,同你们所有人都接触,要死你们也得陪着我和兄长一块儿死!”
管家吓得屁滚尿流,这些天从南阳城丢出来的尸体还不算多么?
乱葬岗几乎都堆不下人了,白幡扬扬,纸钱乱飞。
那场景,谁见了都心惊胆寒。
管家多日来的恐惧瞬间爆发:“疫病、疫病扩散到庄子上了!”
人群里骚动了起来,管家的话触痛了他们内心最软弱的部分。
“完了,我们会不会也像南阳城里那些感染了疫病的人一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四处痛哭之声不绝于耳,苏慕晴咬破了嘴唇,企图让自己别那么快倒下去。
她已有许久未进食,几乎拿不稳手上的瓷片儿,只凭一口气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苏映晗眼底迸发出奇异的光,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画面有趣。
笼中的金丝雀,竟也懂得反抗别人了?
这颤抖的小模样,明明拿着利器的是她,却害怕成这样。若要比喻,大约像是弓起身子威胁别人的奶猫,细弱的叫声,根本威胁不到别人。
苏映晗笑意渐深,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慕儿,把你手里的瓷片儿给我。”
“苏公子,你可千万别过去!会被传染的!”
苏映晗却完全不听,等走到了苏慕晴身边,再夺走了她手里的瓷片儿,将瓷片插入了护院的脖颈里。
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啊啊啊——”
“可别乱动,越是乱动,你的血就流得越快。”
那人眼里满是惧怕,身体止不住的轻颤起来,却逼着自己不要动弹。
这一副画面,让所有人都心惊不已。
苏公子长得犹如明月清风那般,怎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苏映晗还耐心教着苏慕晴:“慕儿,往后若要威胁别人,便应该心狠一些。”
“你看,他是不是不敢动了?”
苏慕晴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苏映晗接住了她,苏慕晴早就倒在了地上。
“撑着,看我怎么教你。”苏映晗在她耳边飞快的说了句。
苏慕晴疑惑的朝他望去,谁知苏映晗却温柔的说:“管家,我刺的时候并没刺得很深,只是须得即时救治,他的命可全在你手里了。”
“苏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管家叫苦不迭。
“给我们准备马车和吃食,其余你不用管。”
管家心里一咯噔:“你要带走小姐和公子,这……这……”
“你是不愿意了?”
这话问倒了管家,他实在无法做出决定。
苏映晗笑眯眯的朝旁边的护院道:“你看,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管家不愿管你,视你的命如草芥。可叹,你还为他卖命,明知道裴清砚得了疫病还守在外面?”
护院青筋凸起,死死的瞪着管家:“是啊,我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管家颤巍巍的指着苏映晗:“苏公子,你说话得有个证据,我并非如此!”
“那你就为我们准备马车和吃食。”
管家瞬间就蔫儿了,放走了公子和小姐,公公那里万一怪罪下来……
那护院看着这一幕,顿时怒火丛生:“老匹夫,你就是想害我!”
管家一时气急:“你嘴巴放干净点!”
“腌臜的老货,你不得好死!”
护院骂骂咧咧,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苏映晗还制着他,看到这一幕不由闷声笑了起来。
苏映晗眉目含笑,犹如春风过境:“有趣、有趣。”
他这幅模样,就差拍手称快了。
苏慕晴再也没能撑住,便这样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苏慕晴的脑子里一直转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