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青出于蓝了。”
裴德胜阴阳怪气的说完,便钻入了马车内,朝着马夫喊了句,“哼,我们走!”
夜风习习,吹拂在脸上时,仿佛还能闻到烟火燃烧的硝石味道。
裴清砚脸上的表情也冷下去,目送着马车走远。
不是一点点,须得一击必死,打得裴德胜没还手的能力。疫病、方子、身上的痕迹,断绝关系,乃至更多。
裴德胜以为这样便休止了吗?
这,只是小菜罢了。
—
苏映晗已经陪着苏夫人回去,丫环陪着苏慕晴,她尚在等着裴清砚。
河岸边,杨柳随风摇曳,吹乱了她披散的发丝,身上的环佩也轻轻摇曳,一身淡紫的醉烟纱,更觉婀娜生姿。
裴清砚回到那边,便见着苏慕晴手里提着莲花灯,纤纤玉指握着雕刻玉兰花的灯柄,微弱的烛火照在她脸上,风华绝色。
“慕儿。”
夜寒渐冷,更深露重。
她回过头,却见裴清砚站在灯火阑珊处,一袭青莲的衣衫偎依于地,周围亦萦绕着点点光晕,温暖而静谧。
苏慕晴的心跳微乱,这大约是她见到最美的画面。
大约一辈子,都忘不了。
裴清砚慢慢靠近,用自己的手将她握紧:“手怎么这般凉?”
“吹了许久的河风。”
“那是我不对,让你久等了。”
苏慕晴嘴硬的辩解道:“我哪有等你?不过是想看看灯会罢了。”
“不是等我,你手里提着的莲花灯作何解?”裴清砚伸出手,“不若还给我?”
苏慕晴连忙把灯柄抱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小气,送给我便是我的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裴清砚落寞的说:“我是怕你不喜欢。”
苏慕晴背过身去:“……喜欢、喜欢,这总成了吧?”
裴清砚勾起唇角,因为苏慕晴这几句话,方才和裴德胜说完话后的乖戾阴狠骤然消失,心中只剩下淡淡愉悦罢了。
他止不住想笑。
“兄长,以后若大兄说了什么,你别偏听偏信,总要问问我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
苏慕晴总不可能说自己偷听到的吧?
她只能随意找了个理由:“他总和我抢东西!明明这是你送于我的,他却想要!”
裴清砚噗的笑出了声,不知苏映晗听后会作何想法。
莫名的,他竟有些同情苏映晗了。
“你这脑子,平日大事明白,反到了这些就糊涂了。”
苏慕晴:“……啊?”
“之前梨山诗会,七皇子尾随你过来,还争着要扶你回去,你怎么看七皇子?”
苏慕晴沉思了半天,鉴于萧奕谨利用她假死,害得她和母亲这样的处境,苏慕晴便坚定的说:“他定是要害我!”
“……那苏兄呢?”
苏慕晴看见周围有丫环,便悄mī_mī凑到裴清砚面前,转动着眼珠子:“兄长,不瞒你说,我总觉得大兄极不喜我。”
裴清砚终于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看来,就得对她说清楚,要让她心里形成一个概念才行。
“慕儿,我心悦你。”
苏慕晴睁大了眼:“突然间怎么……”
“我心悦你。”
“你还说上瘾了?”
苏慕晴捂着发烫的耳朵,眼尾都泛起了红,眸子仿佛是珍珠一般,在水里轻轻荡漾。
约莫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
裴清砚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点点把她的手从耳朵旁挪开。
苏慕晴被他抓得这般紧,夹着的莲花灯便这样滚落到了地上。而裴清砚还一句句,一字字的在她耳旁说:“我要说的话,想做的事,一定会传达到,你逃不掉的。”
那气息全都吐在了她的耳畔,炙热而滚烫,温度直接烫到了心里。
“慕儿,我心悦你。”
她再也躲不掉,每一个字都砸在了心上。
河面上漂浮了许多孔明灯,将苏慕晴的思绪打断。
她睁大了眼,朝身后望了过去,数盏孔明灯同时升起,照彻了黑暗的河面。
不远处,苏映晗也慢慢走来:“大……兄?”
“既然在酒楼说了要给你买,我便不会食言。”苏映晗负手走来,“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