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世界还重要
看着他眼眶通红要和自己斗到底的模样,程嘉律胸口忽然抽痛起来。他仿佛看见了中学时候的自己和卫泽希。在实验事故中,燃烧的火包围了他们的那一刻,卫泽希竭力把当时脚被玻璃碎片扎到的他拉起,托上窗台。因为受伤而无法维持平衡的他,在爬出窗户的时候,措手不及,重重地摔在地上,下巴肿了半个多月——
那时候下巴的疼痛,和现在,居然像是同出一辙。
程嘉律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
而卫泽希也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拳头,靠在背后的墙上。
两人瞪着对方的眼睛,里面的怒火慢慢都消弭掉了。程嘉律移开目光,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缄默不语。
而卫泽希看着他那张向来迷倒众女生的脸,现在配上了一个肿得高高的下巴,感到十分滑稽,不知怎么的就控制不住自己,就笑了出来。笑了两声之后,他又觉得尴尬,顺着墙壁滑坐下来,目光再度落在他的下巴上,这次真的控制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程嘉律见他咧着肿胀的脸颊笑成那样,也无奈又无声地笑了出来。
两个把对方揍得十分难看的人,此时都靠坐在地板上,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笑。卫泽希挪到程嘉律身边坐下,向他伸出手。
程嘉律哼了一声,终于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卫泽希又打了他的肩膀一拳,嘴巴上还要占便宜:“要不是我顾忌着你的身体,拼命控制自己,你以为你还能坐得住?”
“要不是我现在身体尚未痊愈,你以为你能占到便宜?”
“嗤,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似的!”
程嘉律并不反驳他,因为这是事实。所以他转而反问:“你还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吗?口口声声兄弟如手足的人是谁?”
“是我!”卫泽希一口承认,“我说兄弟如手足,女友如衣服!可杨过没了一只手依然帅气十足,傅红雪瘸腿了还是迷死众人,你让他们裸奔看看?”
程嘉律气得一拳砸向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上:“原来你这些年说的话,全是胡言乱语?”
卫泽希眼疾手快地抬手按住他:“对,遇见了染染后,我就决定把我以前说的话做的事全吃了!”
染染。从他口中无比自然吐出的这两个字,让程嘉律心中五味杂陈,神情黯然。
卫泽希已经站起身,把门关上,又把程嘉律的伞丢进门柜。他拉起程嘉律,架着他走到沙发上,分明故意地把他往上沙发上一丢。程嘉律倒在沙发上,无奈苦笑:“阿泽你个混蛋!你要趁机谋杀我?”
“给你个教训,谁叫你这个渣男对不起未染!”
“我没有对不起她,至少……问心无愧。”程嘉律盯着他,低低地说。
卫泽希仿佛没听见,他走到厨房去拿了两罐啤酒,丢给他一罐,然后坐到沙发上打开自己那一罐:“说吧。”
程嘉律拿着他丢来的啤酒,一时沉默。
“你既然赶过来了,肯定是因为听到了我们在同居的绯闻吧?”卫泽希喝着酒,慢条斯理地抱着沙发上的大猴子颈枕,拿小猴子在它身上爬来爬去,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相比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程嘉律的神情就难看多了:“我是听到了你们同居的传言。”
“啧啧,脸色这么吓人,跟飓风降临迈阿密似的。”卫泽希举起啤酒罐向他示意,“别多心,没有外间传言那么夸张,不过我和染染的关系嘛,也确实不一般。”
“你们在恋爱?”程嘉律僵硬地问。
“除非你先告诉我,导致未染老师去世的超级细菌,是不是你的研究室出来的?”
程嘉律顿了顿,低声说:“是。但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污染。”
“那,未染出意外后,你为什么宣布和方艾黎订婚?而未染康复后去找你,你家已经空无一人。”卫泽希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反问,“嘉律,在你女友出事的时候,你换了住址,手机关机,还宣布要和另一个女人订婚。别说是你女友,就算是我,也想不明白。”
面对她的正面质问,程嘉律无从躲避,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我……那天晚上也发生了意外,所以当时我也在医院中,至今尚未康复。”
“是吗?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发生了意外,你在医院中也要宣布和别的女人订婚?”
程嘉律迟疑了片刻,无奈说道:“当时艾黎被家族亲戚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答应她放出风声说我们在约会——只是约会,我不知道为什么外界谣传成了订婚。”
卫泽希已经喝空啤酒罐,他听完程嘉律的话后,顿了顿,然后把罐子压扁,准确地投入茶几另一侧的垃圾桶,说:“好,我知道了。”
程嘉律见他神态如此认真,心里忽然涌过一种淡淡的恐慌。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中的领跑者,从不认为自己会被人超越,但这一刻,他忽然失了平素的淡定从容,冲口而出:“无论后来变成怎么样,这场感情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