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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朱漆大门闭上,吴府里前院的喧嚣也随着月升星耀归于平静。北城令
大人久未坐堂,却在府里大兴土木,坊间纷飞的流言怕已传遍成都城。关于这位
少年官员的风评也急转直下,即使没有网络仅靠口口相传的年代里,流言的传播
也异常恐怖。若不是吴征在亭城与长安立下难以磨灭的功劳,只怕已有人在吏部
衙门口击鼓递状。
可吴府里没有半点回应,前院日里总有人进进出出,却从未有人看见过吴征,
后院里那道紧闭的门扉则如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谁也探不明门后的一切。
「胡大人已备好了奏章,随时可面见圣上……瞿捕头与杨宜知日夜暗查探访,
文毅所关产业里枉法之事俱掌握得周全,几家青楼里多有来历不明的女子,料想
俱是拐卖来的。至于常出入青楼一些隐晦不敢露面的人物不少,孟前辈暗中观察
他们的武功动作,确认暗香零落中的贼党不下三十余人,祝家主已安排妥当锁定
目标……韩大将军传来口信,破虏将军处已准备妥当,要你趁夜出城,往城西五
十里处的军营一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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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大兴土木,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便多啦,要传递起消息来也简便快捷许多。
四面八方的消息被汇总到陆菲嫣手里加以整理,拣选其中关键处编制成册,一切
都条理清晰命中要害。这一回事关重大,原本该由韩克军,胡浩,祝雅瞳三人坐
镇,吴府里自当是由祝雅瞳亲自操办才对。可她指点了两人四日时光后便撒手不
管,日夜在外奔波。吴征明白她是担忧那个神秘莫测的鬼面人。
忧无病已知祝雅瞳来到大秦且与吴征联了手,吴征也已展开过针对暗香零落
的行动。照常理而言贼党该有警戒之心,可破绽依然处处都有,甚至不时有些欲
火焚身的教众前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一如平常。祝雅瞳此时担起沟通联络,探
查情报的责任也是无奈之举。——若情报有失,则局面怕是要彻底失控。
「去军营干什么?」吴征喃喃自语,他藏在吴府深处故弄玄虚已是早就定下
的。此刻冒险出府,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知,祝家主已将奔宵牵去南城外等候,你看……」陆菲嫣也是疑云重重,
茫然不解。
吴征起身道:「箭在弦上,事不宜迟,也不知道他们神神叨叨搞什么鬼。」
「你小心些。」陆菲嫣恋恋不舍,红着脸在吴征唇上啄了一口。
「安心。城里的事便累你了。」
在陆菲嫣送别的目光中,吴征汇合了拙性大师一同翻越院墙,青烟般钻入备
下的马车里。赶车的车夫鞭梢一抖,拉车的瘦马吃力地拉起车轱辘嘎吱直响,后
头还空着车斗的破车,缓缓向城门口行去。
夜色已深,长街上除了露宿的乞丐与喝得不省人事的醉鬼早已没了人影。马
车一路行至南城门,守门的兵丁虽不敢在要地偷懒打盹,可看见有人夜闯城门,
本已烦躁不爽的闷气更是腾地冒出火花。
「什么人夜闯城门?」哗啦啦的一排五根长枪在月光下闪着寒冰般的冷光,
若是平民百姓怕不要挨上一顿好打再吃一轮牢饭。
吴征侧耳倾听,拙性也闭目沉思,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眼,拙性道:「南城门
处最为宽阔不好隐藏,再高的武功也挨不近来,公子当可放心。」
吴征点点头拉开车帘朝领头的兵长招了招手。月色朦胧视线不清,老旧的马
车里忽然出现位华服公子,兵长心中咯噔一跳。他虽地位卑下,可在城门处守卫
见过的世面着实不少,眼前的诡异让他不敢怠慢,忙瞪大了眼睛手握长刀警惕地
靠近。
「把小门打开,你们所有人谁敢吐露半个字,本官要了你们一家老幼的性命!」
吴征取出蟠龙金牌一晃道:「看清了?」
「大……大人!多有冒犯。」兵长额头瞬间密布汗珠。令牌在月光下闪着淡
金的晦暗光芒,但雕刻的五爪金龙却透出天家无上威严。他不曾见过蟠龙金牌,
隐约中只知此物非同小可。
「噤声!快去!」吴征面容一板低声喝道。
可容两辆马车并排出入的小门打开,吴征与拙性驶出城门外一里地后,拙性
双手合十道:「公子可依计行事,家主已将沿途清理干净无需担忧。」
「这么厉害?」吴征惊讶道,这一路距离可不短,拙性既然敢说出这句话,
必然是大有把握了。
「后头的麻烦暂被城门挡住,再说尚未到亮明刀兵之时,前头的麻烦也不多,
祝家要做到不难。家主另有吩咐,不必太过着急,三个时辰后天明前赶到即可。」
拙性一脸无惊无喜。
「三个时辰后?」吴征心思电转道:「你们是要我留在城外了,到底打得什
么算盘?连我都不说未免太过分。」
「贫僧委实不知。家主只吩咐若公子有所疑惑,下了车自然知晓。」拙性若
不想张嘴,只怕打死他也问不出一个字来。
吴征也没有打死他的本事只得作罢,下了车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