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三再补。”
温崤念在床上打了个滚,脚上穿的袜子是温文慧给他买的,特别稚气,还印了两个卡通图案。
林岁稳的目光在他脚丫子上停顿了几秒,随即错开,他嘴唇微动,说:“那你要怎么补?”
“不是还有你吗?小稳每回都是第一,我就靠你了。”
温崤念这么说,像是把自己都给嘱托给了林岁稳似的,林岁稳撇开眼,低下头,嘴角悄悄翘起。
几天之后,温文慧他们才回来,到家时,温崤念和林岁稳还在阁楼上,听到楼下声音,温崤念从楼上跑下来。
温文慧正在玄关换鞋,温崤念走到他妈妈身边,拉着温文慧的胳膊,一上来就是讨礼物的,“妈,有什么新年礼物吗?”
温文慧抖了一下,她转过身,脸上戴了个很大的口罩,平日里扎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侧的脸,是少见的打扮,温崤念愣了愣,他疑惑道:“妈,你怎么了?”
温文慧不语,温崤念皱起眉,心里一紧,抬起手想要把温文慧脸上的口罩扯掉,却被对方躲开。
温文慧沉默地看着她,温崤念心中的雷池好似被触动,他渐渐沉下脸,便在这时,大门从外被推开,一阵凉意涌入,林志闻走了进来。
他身上裹着屋外寒意,不动声色的看向温文慧,温文慧打了个激灵,拂开温崤念的手,对他低声道:“妈妈有些感冒,怕传染给你们。”
她说着便往屋里走去,林志闻跟进去,与温崤念擦肩而过时,轻声道:“小念,叔叔给你买了礼物,在外面去看看吧。”
温崤念没动,他侧头看着林志闻,林志闻朝他笑,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林岁稳走过来,他咬着牙,吞下嘴里的话,他点点头,低声应着。
林岁稳走到他身边,他看到温崤念脸色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温崤念摇摇头,“没什么,叔叔带了礼物给我,在外面,走出去陪我看看。”
已经是入夜,院内亮着壁灯,雪光反射着白光,林岁稳抓着温崤念的手臂,怕他一脚踩滑了摔跤,他们走到院子中间,就看到一个到小腿高低正方形的礼炮。
温崤念一愣,回过头去,看到林志闻站在门口,笑道:“带了个礼炮回来,过年的时候不能没有烟花,小稳,你去给念念放个烟花。”
他把打火机给林岁稳,温崤念看了一眼那大只的礼炮,又朝林志闻投去目光,对方脸上尽数都是笑,朝他点点头,而后转身回了屋内,明明看着和善文雅,可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温崤念抿着嘴,心里复杂。
林岁稳则已经过去点燃了引线,火星在黑暗里划开一道光。
林岁稳走到温崤念身边,他摘去助听器,放进口袋里,又抬起手,轻轻合住温崤念的耳朵。
温崤念一震,从积郁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林岁稳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念,看天空。”
抬头的刹那,是漫天烟火,一簇簇燃起的星火在夜幕里绽开,铺天盖地的四散而开,而后缓缓跌落。
温崤念呆愣地看着,面庞被烟火照耀,眼里闪烁灼光,林岁稳的手放在大腿一侧,小心翼翼去碰温崤念蜷曲的手掌,手指擦过手背时,却被温崤念反手握住。
林岁稳心里一跳,温崤念的脸似日光闪耀,他感叹道:“好漂亮。”
林岁稳侧过头,看着温崤念,附和着。
“嗯,好漂亮。”
心里的质疑似乎因一场盛大的烟火而稍稍收敛了一段时间。
可温文慧那场感冒太过漫长了,一直持续到了温崤念他们开学还未好全。
最后,温崤念终究是没忍住,在周五放课后,找了林志闻在公司,林岁稳去医院的时间里,拉着温文慧质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新事旧事一并算清,在质问时,他把几年前看到林志闻殴打温文慧的事情,也一同摊牌。
听到这些话之后,温文慧却似什么都没发生,她语气还是如旧,对温崤念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想让你们担心,就没说。”
这类的话拿出来就是骗三岁小孩的,温崤念怎么可能相信,他伸手猛地扯下温文慧的口罩,指着温文慧颧骨上的淤青,厉声道:“你这个明明就是被人用拳头打的,妈妈,你……是不是被家.暴了,以前他就打过你,现在难道还在打你吗?”
“没有,他没打我,这是我自己摔的,你别瞎说。”温文慧低下头,她用手遮住脸,慌乱道:“你林叔叔对我好的,小念,你别再说了。”
温崤念脸上全都是不理解的神色,他诧异又震惊的看着温文慧,问:“为什么不说?这种事为什么不能说?”
温文慧把他的手拂开,小心翼翼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看着他,眼底像是藏了什么深渊,深渊里是无声的尖叫恸哭,她摇头,不停地摇头,对温崤念恳求道:“算是妈妈求你,别管这件事,好不好?妈妈过得很好,有吃有穿,你林叔叔人也很好,平时对我真的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