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婕一面说话,一面还犹自不甘心的在杨宗志胸口捶了几记粉拳,只是那小手上无力,打在杨宗志身上毫不起波澜,杨宗志低头一看,自己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她小手打在上面,却也沾湿了一片,便伸手轻轻一握,将她酥嫩的小拳头拿在手心,笑道:“他真是这么说的?嗯,前几日,这崔代倒是来找过我一次,他找我想让我作说客,劝说你让他见上一面,不过嘛……我只是回答他道:你若有本事,便自己去追求。其余的多余话,我哪里会有说起。”
唐小婕被他拿住小手儿,却也不抽回来,而是呆呆的听他说话,听了个分明忍不住惊喜的道:“这是真的么?你……你当真可没有应允过他什么事情。”
她说了两句,话锋不由得一转,恨恨的又道:“哼,想那崔代也是天下知名的大学子,我虽然没心思与他攀交,但对他倒还有些折服,没料到他却是个误传误话的卑鄙小人,婕儿倒是看错了人!他害得婕儿为了你跳进了这洛水河,人家原本半点不会游泳,方才只是想:你……你若是心里有婕儿,便会下来相救,你若是心里没有婕儿,又或者犹犹豫豫的去找人,那……那就让婕儿自己被这江水冲走好了,反正……反正你这么讨厌人家,我活着也没有半分乐趣!”
杨宗志见这聪慧的唐小婕一时说的惊喜交集,一时又咬住嘴唇说着恶狠狠的话儿,只是无论那般样貌,都是灵动十足的娇媚可爱,不由得摇头一笑,转头过去看着桌面上端放的那具古瑶琴,此时却是失了一个角下来,残破不堪,知道这是昨日唐小婕听了崔代的话,生起气来将瑶琴摔碎,不由得松开她的小手,展手上去在瑶琴上抚弄一下,叮咚一声,这瑶琴虽破,但是琴音还尚清脆,只是没有共振,传不到更远的地方去。
唐小婕也是满脸怜惜的看着瑶琴,这古琴虽坏,但是换了个温柔体贴郎君,她倒也是知足的很,便即放开心神,娇声妙问道:“好郎君,你定是觉得婕儿怎么是个如此大胆的不知羞丫头,是不是?”
杨宗志转回头来,想起她方才投江试探自己的事情,只是微微一笑,却是不答话,唐小婕垂下小脑袋,低低的道:“其实……其实婕儿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呢,只是……只是婕儿从小胆子就小,遇见生人都不敢上前说话,后来婕儿被婷姑姑请到这妙玉坊来教琴,这里每日人来人往,全是陌生面孔,婕儿更是害怕的紧,平日没事就躲在这小房子里面,不敢出去见人。那一次……那一次在北郡见到你之后,人家不知怎的,心里……心里便放不下你,后来我又见你一次,可是婕儿胆子太小,还是没敢跟你在一起,婕儿回到洛都之后,心中好生后悔,每天都在自责自怨,这样下来……胆子就慢慢大了不少。”
杨宗志听得哈哈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当真有些意思,只是细想一下,却又愣住,迷茫的道:“我们……我们不是只在望月城外见过一次么?怎么……你说又见一次?”
唐小婕抬起头来,眼神微微闪动,咯咯娇笑道:“其实……我们过去见过两次呢,只是第二次你患了重病,昏睡不醒,却是不知道的。”
杨宗志昂起头来想了半晌,实在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患过重病,又皱眉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我?”
唐小婕娇俏的瞥了他一眼,娇羞的笑道:“怎么不是你,我省亲之后,便坐马车想要赶回洛都,就在……就在丰州城的远福楼下见到了送你的马车,赶马的是你家的两个下人,他们说你得了重病,家中父母牵挂,所以才送你回家,我本来想……本来想……”
杨宗志听得浑身一机灵,全然没注意到唐小婕下面羞答答的话儿,猛地一伸手又握住了她的小手,紧声道:“是……是怎么样的两个下人,你说说他们的样子!”
唐小婕想说自己本来追上了他的马车,想要打听他的姓名和老家,可是人家没告诉她,她又不敢多问了,可是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杨宗志给抢断了,她微微奇怪的倪视杨宗志一眼,乖巧的回忆道:“那两个下人嘛……嗯,其中一个长得很高,唔好像跟你差不多高,说起话来倒是谦和的很,另外一个却是奇矮无比,说话却又冲的很,好像说不上几句话,便想动手打人。”
杨宗志喃喃道:“奇矮无比……奇矮无比,说话冲的很?”
他蓦然想起西门松曾经对自己说过:有一日曾有一个奇矮无比的男子来求见,西门松没有在意便让手下一个坛主去见他,结果那坛主出去和那矮小话没说几句,便被那矮子给打伤了。难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么?后来就是这矮子给西门松出示了朝廷的奏折,劝说他先下手为强,去北郡夜袭自己的十五万军马,想要收归己有。
唐小婕惊讶的看着他目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他今日与自己说话时,不觉都带着暖暖的笑意,唐小婕只感到浑身上下温柔密布,这时见他脸色有些阴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便又有些害怕起来,将自己被他拿住的小手紧了紧,怯懦的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杨宗志恍惚过来,沉吟道:“我在凤凰城兵败之后,被人莫名其妙的送到了滇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