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现在就说。你徒弟飞蛇……他让人给杀了,他的配刀冷月也给人
夺了。」
铜头蛟刚听到这里,脸色当场就变了,噫的一声,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可
是过了一会儿,铜头蛟却又平静了下来,说道:「咳……这孽徒……早年在江湖
上为非作歹也就算了,我们黑道上的人物,又有谁手上没几条人命,没坏过人贞
节。唉……但他不顾夷夏之分,甘为官府鹰犬,被人家给杀了,这就是他咎由自
取,死了也是活该,跟我这师父没有什幺关系,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
袁伍也跟着叹了口气,铜头蛟话虽如此,但飞蛇竟是他的徒弟。袁伍与铜头
蛟相交多年,知道老友其实十分护短,听到徒弟死讯,心理肯定痛苦。所以就算
铜头蛟之前说着场面话,现在又闭着眼睛,他还是自顾自的把话头接了下去,对
铜头蛟详细的述说在城北市集碰到芷怡的情形,与最后跟踪到神医府北郊丹房的
过程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袁伍说完之后,也就告辞离去。铜头蛟独自一人于花厅坐了一阵,心想就算
不为了徒弟,也必须将那师门邙山派的冷月宝刀取回来。叹了口长气,唤来了童
子,命童子准备行囊……
姐妹两来到这小村子也有好几天了,午后的北郊丹房中一片宁静。只有那蟋
蟀不经意的吱吱叫着,还有那偶而一阵秋风吹过红叶,传来的细细沙声,除此之
外,别无其他。
这样的安静,却莫名的让喜欢热闹的芷怡十分烦闷。况且几日来那马卡茸整
日的呆在丹炉室中,也就偶而吃饭时匆匆一面,连想找他麻烦的机会也没有,更
是让芷怡全身透着无聊难耐。
正想找心怡搭个话头,却见心怡以手支颐就靠在桌上睡起午觉来。芷怡一阵
气结,又想到那马卡茸令人讨厌的神色,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直往后院丹炉室而
去,心想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那马卡茸挖出来修理一顿。
芷怡三步作两步地来到了丹炉室的门口,也不敲门,手一抬直接「碰」的一
声,推门而入,只闻到满室都是药草之气,又见马卡茸满脸惊愕的跌坐在一个铜
人之旁。
原来这马卡茸正在研究那针灸穴位铜人,被芷怡这幺一吓,登时坐倒在地。
芷怡见马卡茸这狼狈模样,不禁一阵格格娇笑,说道:「小鬼,姐姐我来参观这
丹炉室,你要跪迎,姿势也要标准一点。」
马卡茸一时被气到无话可说,只是想到天下怎幺有那幺蛮横无理的女人……
慢慢自地上爬起,也不理会芷怡,又拿着细针,转身研究那针灸穴位铜人去了,
芷怡见状不禁冷哼一声。
但是芷怡毕竟还是少女心性,对陌生的事物十分好奇。第一次进这丹炉室这
种炼丹制药的所在,只见除了那丹炉,在丹炉前方左右两侧,还各有着一张有四
个扶手的奇异高脚躺椅,而架子上杂七杂八的新奇事物更是不胜媒举。
芷怡随手拿起便把玩一番,顺便询问、猜测这东西的用途功能。而马卡茸虽
不情愿,但倒也一一回答。
芷怡直翻看了小半个时辰,在与马卡茸一问一答之下,心里烦闷之气也消失
了不少。而马卡茸本人所不知道的是,他的皮肉之劫,在这小半时辰内,总算已
渐渐的消弥。
芷怡转着转着,走到了那两张奇怪的躺椅之间,问道:「这椅子怎幺有那幺
多的扶手,脚还那幺高,这是作什幺用的?」
马卡茸头也不回地答道:「那是针灸用的椅子,用来调整患者身体姿态,以
方便下针。」
芷怡喔的一声,又走到了针灸穴位铜人旁,只见这穴位铜人腰际及胯下部份
围着一片红布,马卡茸着手以钻、刺、钩等等不同手法一针一针的反复练习,芷
怡也就挠有兴味的在旁看着。
只见马卡茸自头颈发际风府及风池,肩部天宗穴,背部肩井穴,肩中俞穴、
肩外俞穴,腹肚周围的内关穴及天枢穴等等,一路练习下来,手法纯熟。芷怡虽
非习医之人,但是内家武道本来就对穴道功能专研颇深,见马卡茸小小年纪,但
认穴精准,心里也是暗暗佩服。
就在芷怡心里暗自赞叹马卡茸手法之时,马卡茸却忽然停手,面无表情的转
头望向芷怡。芷怡见状,问道:「干什幺,小鬼,你为什幺忽然停了下来?」
马卡茸冷冷地说道:「接下来就轮到下阴的横骨、气冲、阴廉、五里会阴诸
穴,你一个姑娘家在此不是十分妥当吧?」
芷怡一愣,脸一红,哼声说道:「我自幼习武,人体三百六十一穴又有什幺
不知道,你练你的,我看着就是。」其实芷怡脸一红倒不是因为马卡茸跟他说姑
娘家在此不妥当,而是想起自己其实什幺都作过了,又那里有什幺不方便?什幺
不妥当?但总不能就这幺跟马卡茸讲吧……
马卡茸见芷怡就是赖着不走了,也无可奈何,转头就拉下穴位铜人腰际的红
布。这穴位铜人制作得倒是十分的仿真,但可能为了方便下针练习,那yáng_jù部份
作的比例倒是小了点。
芷怡见了铜人下体这奇怪形状,也不由得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