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择了许家小姐为太子妃?
许家虽然也是士族出身,可御史大夫是个老顽固,为人很是刻板,对家中上下也很是严苛…这样的家族能给太子什么助力?因此这桩事刚刚传出,自然有不少人在私底下秘密私语。
沈唯得到这桩消息的时候正在临窗剪花,耳听着水碧禀着这桩事,她也未曾说道什么。昨儿个落了一场雨,今日倒是有些凉爽,她仍旧挽着两节袖子修剪着枝叶,等到秋欢捧了一道折子说是“昌平郡主请她一叙”,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剪子,看着外头的天色轻轻笑了笑:“走。”
…
仍旧是当日那个小酒馆。
霍飞光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妇人,等替人斟过一盏酒后,她才开了口:“你可知道太子被许婚的事?”其实她要问得并不是这个,她想问这桩事是不是沈唯做得?她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缘故,也知道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神奇。
可她就是这样觉得,这桩事和沈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当日她从未央宫出来的时候,柳梦闲虽然气愤却还是未曾打消这个念头,也是,且不说父亲任职兵部尚书,就说她的外祖父,堂堂西南王掌兵十余万…这样的势力,柳梦闲又如何会舍得?
可就在那一日之后——
柳梦闲却突然唤人不少汴梁城中的闺秀进宫作陪,就连她进宫也未再被人请去未央宫,没过几日便传出了如今这一道消息。她私下也着人打听过,知晓沈唯离宫那日,柳梦闲破天荒未曾处置什么人,反而还给沈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霍飞光心中猜想是因为沈唯的缘故,柳梦闲才收了这个心思,可她却不知道沈唯究竟是说了什么?
因此她才会在知晓这桩事后便立刻请了人出来。
沈唯笑着接过霍飞光递来的酒盏,待饮下一口,她才抬了眼朝人看去…眼看着霍飞光眼中的思绪,她却是未曾遮掩与人如实说了当日宫中的那桩事。等说完了这桩事,盏中的酒也饮得差不多了,她重新斟了一盏却也未再饮用,只是握于手中同人说道:“她也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她想通了便会知道对于太子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霍飞光虽然知晓沈唯的不同,却也未曾想到她竟然敢与柳梦闲说这样的话。
天家婚事,谁敢置喙?就连她的父母也只能按而不发,唯恐真得开罪了柳梦闲,她倒好…霍飞光想到这便又皱了眉,连带着声调也带了些不赞同:“她并不是一个好性子的,倘若不是碍着荣国公府的缘故,她必定不会放过你。”
等前话一落——
霍飞光眼看着沈唯眼中的盈盈笑意却是又叹了口气,她伸手握住沈唯的手,跟着是又一句:“不管如何,这回多谢你了,只是日后你千万别再如此冒险。”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她把手中的酒盏置于桌上,而后是反握住霍飞光的手:“你不必谢我,就如我先前所说,即便没有我,她也会想明白…”她这话却并非说假,书中柳梦闲最后定得便是这位许家小姐,只是过程并不算顺利。
书中的柳梦闲一心想要让霍飞光嫁给赵盱,后来便寻上了赵准说道此事,未曾想到竟被赵准当众斥责了一顿,而后柳梦闲虽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却把这个羞辱落在了霍家的身上。
她是六宫之主,倘若私下要做些什么,纵然是赵纨和霍飞光也是没法子的。
霍飞光闻言却不曾说话,不管如何,沈唯这回的确是帮了她的大忙…若不是她,这件事必定不会如此圆满的解决。
她想到这,虽然未曾说话,可看向人的目光却还是多了几分郑重。
两人余后倒是不再说道此事,只是喝起酒来。
霍飞光一面饮着酒,一面倒是与人说道:“其实我和二哥彼此本就没有什么情谊,这一切也不过是未央宫那位的一厢情愿罢了…如今这桩事能够圆满结束,日后我们相处起来倒也可以轻松许多。”
“这些年,我们几兄妹越走越远,三哥行事也是越发荒诞了…”
她说到这是又叹了口气,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微沉:“倘若大哥还在的话,看见这幅局面也不知会作何想法。”
沈唯一直侧耳倾听听着人说话,她知晓霍飞光所说的二哥、三哥便是太子和晋王,只是这位大哥…若是她不曾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当年那位皇长孙殿下。她想到这,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拢,口中是跟着一句:“当年那位太子殿下是真得畏罪自杀吗?”
霍飞光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原先稍显萎靡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许多,就连那双眼睛也开始变得锐利。
她的手中紧握着酒盏,声音微沉:“我不信…”霍飞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朝轩窗外头的天色看去,大抵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有泪花闪烁,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微弱:“我不信舅舅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不信他会畏罪自杀。”
这到底是皇家秘闻,纵然是霍飞光也不敢多言。
因此也只是这一瞬后,她便垂下了眼帘掩尽了眼中的思绪,等到她再朝沈唯看去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