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仙曲,龙凤呈祥。
毓秀亭中那抚琴的少年郎虽已离去,但有幸聆听这一曲者,却是陷入往昔的追忆中,更是久久不能释然……
“谁家的少年,琴艺到了如此造诣,难以置信……”
那清癯老者望着毓秀亭中的一尾古琴,难以置信适才那琴声竟是自此而出,那舞尽方死的蝴蝶与秋风之中的凄迷,那琴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那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那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技可近乎道也……”
清癯老者捻须叹息,望着顷刻间倾盆暴雨瓢泼而至,那乌云密布的苍穹之中更是电闪雷掣,索性与这毓秀亭中暂且避雨,回忆起适才那少年所弹奏的曲调,情难自禁的“依样画葫芦”……
钱塘门故沈家老宅之内,那仙姿秀逸的女子,骤闻惊雷阵阵天象生变,便是惊愕不已的轻抬莲步,与屋檐之下远视苍穹。
“孽畜,真是胆大妄为……”
天昌仙子蹙眉之际,神色也逐渐冷冽下来,正所谓国有国法,天有天条,凡间雨水由四海龙王启禀天庭,行云布雨皆有定量,焉能随意擅改。
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乌云密布之中更有电闪雷掣,一时之间昏暗无光,狂风呼啸而过将这草木晃动不休,几欲摧折倒地……
“莫非,又与截教有些干系……”
天昌仙子自奉玉帝敕令临凡前的一席长谈,明知了天庭错综复杂的三教封神恩怨,今时今日,再非昔日与七仙阁中只知静心缝衣织布的“织女”。
若非与三教有故,“千里眼”高明和“顺风耳”高觉又怎敢知情不报,这雷部正神又怎会任由这下界妖孽作乱,搅动天象擅自“行云布雨”。
“清明节……清明节……”
那仙姿秀逸的绿衣女子,发髻与肩后萦绕,衣袂飘飘更仿若乘风归去一般,静观院落之中疾风暴雨,却宛如彩云逐月不染俗世烟火气息,轻声的呢喃说道。
与这沈家故宅之外的街道之上,那身穿衙役公服,腰胯钢刀的李公甫,不知从何处寻来一片荷叶护住了头顶,却也难以遮掩暴雨犹如瓢泼,狼狈之极的朝家宅方向拔足狂奔。
今日虽是休沐,但钱塘县衙门失窃官银尚未结案,数千两官银下落不明,早已愁煞了县令杨大人,盛怒之下谁人敢提“休沐”一事。
“公甫……公甫……”
许娇容依门相盼,远远瞧见李公甫狂奔归来,早已被雨水淋的狼狈,便手持油布雨伞快步走出了大门。
“下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什么!”
李公甫跑过来便撑起伞,却将雨伞尽数撑在许娇容的头上,脚步不停的斥责着说道:“真当咱家是开药铺的……”
许娇容本是牵挂李公甫,这才与门外相迎,闻言听出其中的酸意,便是气上心头,一把夺过雨伞,骂道:“汉文是我弟弟,他的药铺是他的……!”
言词说到这里,许娇容顿觉不妥,于是改口说道:
“我告诉你,李公甫,汉文就是成亲了,他也是我弟弟,我也是他姐!”
“亏得汉文遍寻药方,给你诊治,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许娇容性子本就泼辣,容不得旁人说许仙一句闲言碎语,这才会一直与许家老宅居住,便是李公甫也是一样,这一番话又急又快,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好了,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公甫眼见贤妻动怒,混如“落汤鸡”一般与狼狈之中更是颇显尴尬,但有口无心也委实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便急忙劝阻说道。
“哼!”
许娇容蹙眉冷面,瞥了李公甫一眼,眼见官人这般狼狈,心中怒气稍缓,转身冷哼一声,便手持油布雨伞朝院落中走去。
这倾盆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那苍穹之上的乌云逐渐散去,疾风暴雨也逐渐的消停,唯有绵绵细雨还在稀稀疏疏下个不停,为这江南水乡增添了固有的凄迷之意。
秋意深重,天黑的便比往常要早上一些,这才初至酉时,便已然点起了蜡烛,与这羸弱的烛光之中,桌案之上摆放着寻常的几道菜肴,还有一壶酒……
“汉文啊,我这病还能治?”
李公甫举杯将薄酒饮胜,入口辛辣咂舌之际,看着身侧知冷知热的贤妻心中更是快活,瞧着许仙更是希冀的问道。
“当然能治!”包文正抬手又为李公甫斟酒,坦然自若的说道:“几味药材虽是稀少,但钱塘县庆余堂也份属三皇祖师会,只要这世间还有的药材,假以时日,定然可搜寻齐全……”
包文正斟词酌句,也是信誓旦旦的含笑自若,仿若只要几味药材寻到,肾俞受损之病症便可药到病除。
恐李公甫久在衙门结识三教九流之人过多,见多识广,为了彻底打消李公甫追问缺少的是那几味药材,又不得不搬出“三皇祖师会”来,也可谓是煞费苦心……
“姐夫,你再讲讲那一夜库银遭窃吧……”包文正转移了话题,与这羸弱的烛光下,旧事重提意欲揣测和推演“青蛇”的心思,毕竟“肾俞受损”却是唯有白素贞方能医治,多一分了解,才能多一分把握。
“还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李公甫错愕的看着妻弟许汉文,委实意料不到这好端端的吃着饭,怎么又说到了“库银失窃”这件事,不耐的说道:“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吧……”
便是许娇容也听李公甫讲述“库银失窃”,不止一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