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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先生侧过神对木小树耳语:“我去看看。”
木小树颔首。房先生起身,绕过坐席,往大堂后走去。
身边的矮胖女人又开了口:“拍卖快结束了,你们怎么一样东西都没有买?”
木小树心不在焉:“看不上眼。”
女人悻悻地闭了嘴。
台上,主持人依然在叫价。
与木小树隔着一个过道的左前方,有人举牌。举牌的同时亦将手里的东西暴露在了身后人的视野中。
木小树蹙眉。如果她没看错,那个人手里的是一卷画,画末露出了个红泥小印。
印上刻着的,赫然是谢怀章。
那人举牌后,状似无意地侧了侧脸。
木小树身边的矮胖女人毫无预兆地捂了心口低声叫道:“哎哟妈呀,怎么会有人长着那样一张比鬼还吓人的脸?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那人似乎听到了矮胖女人的惊呼,又往木小树的方向转了几分。
木小树一愣。那确实是一张不忍卒睹的脸。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似被大火烧过,又像被毒虫啃噬过,委实吓人。更糁人的是,一道长长的疤自他的左眉骨蜿蜒而下,直直没到了鬓角深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木小树觉得那人对着自己勾了勾唇角。
主持人已在叫价第二十二件物品。
那个容貌可怖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避开坐席,似是要离开。
木小树心里一紧,提着包顺势跟了上去。
那男人并不预备离开,而是转入了后堂。
后堂的走道灯光昏暗,走道两侧的房间内隐隐透出光亮。木小树蹙了蹙眉,拿出手机给房先生发了一条信息,继而跟着那个古怪的男人拐进了又一条走道。
这一拐一转间,视野里居然再无那个男人的踪影。
木小树凝眉。总不至于人间蒸发,那个人应是进了一个房间。
左手边,唯一一个透着光的房间没有落锁。她定了定神,旋开门把走了进去。
甫一进入到光线充足的地方,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待她看清室内的摆设时,只听身后传来喀拉的落锁声。
门外还有人!
当她意识到这点,已太晚——前方,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好久不见,木小姐。”
与此同时,拍卖会的前堂,在木小树离开的地方又坐下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引得座椅旁的矮胖女人频频侧目。
这个男人生得真是……她找不出妥帖的词汇来形容这个英俊的男人。她这辈子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样的极品。她踌躇着,是不是要向他伸出橄榄枝。她有的是财力包养一个新情人。
忽然,那个男人转头冲她笑了笑。
她恍了恍神,险些溺毙在他湖蓝色的眸光里。只听他道:“请问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位小姐去了哪里?”
小姐?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美丽却疏离的脸。她下意识地指了指木小树离开的方向,待她回过神,身边已无那个男人的身影。
独留椅子上的余温,以及翻开的拍卖会清单。
清单正翻在第十八个拍卖品那页。清单上,是三卷画的实拍图。
鹧鸪、腊梅、竹三叶。
第51章 交易
简陋的小室,唯头顶一盏吊灯发出苍白的光。
身后的门已锁死,退路已无,木小树索性完全转过身去,直面吊灯下的男人。
依然是拍卖会前堂所看见的那张坑坑洼洼的可怖的脸。一条长长的疤痕破眉骨而出,蜿蜒了他的左半边脸。
然而男人浑然不觉自己的脸有多么吓人,他笑得极为优雅,举手投足间满是旧式贵族的味道。
有一瞬间,木小树觉得,这个男人在毁容之前应是一位容貌上佳的翩翩公子。
男人盯着从进门以来便冷静自若的木小树,嘴角的弧度越发意味深长:“木小姐还记得我吗?”
木小树心底微微差异,她见过这样的人物?为何她半点印象也无?
男人走近了几步,一字一句道:“八年前,旧工厂,暗室。”
木小树心一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半晌,她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是你。”
男人有些惊讶。从拍卖会上见到木小树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已不是当年张牙舞爪的小女孩。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如今的木小树在面对他时能如此淡然。
她的眼角眉梢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峭,无形中已将他的气场压下了几分。
木小树又开口道:“不过,符先生的变化这样大,我倒一时没有认出来。”他的变化确实令人咂舌。当年他虽因眉上的长疤而面带凶像,但五官依然承继了肖家的好基因,不失为清俊的男子。然如今,以鬼刹二字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这些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他的遭遇,木小树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