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在走动,也不敢再出声,全身神经都紧绷着,额头都有汗珠参出,这都是那道声音太过可怕,不仅寒意刺骨,更是如一座山岳压到他快要窒息,威严中充满着一种魔性。
被发现了吗?他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异端,会被人产生敌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紧接着他遁寻刚才的声源望去,发现那个方向竟然是号角声传来的位置,而刚才那句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吗?他这样猜想,不过很快就被打消了。
“你不也一样,彼此彼此。”在神鼓震动的方向,传来了一道可以辨别出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平和而稳重,威严而不摄人。
原来是双方的头头在对话,还以为被发现了呢。十方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下刻又是提起了一颗心来,这双方的头头要有多强大才行,千万里传音,彼此冲击,他可以看到头顶上的天空以某个中心为点的一圈圈涟漪向两边扩散而开,还有一阵阵沉闷的雷霆之音在这片大地上响起,分外可怖!
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对手,十方瞬间就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哼!”号角声的方向传来了一道冷哼,似乎特地还加重了力道,仿佛要开裂天地一般的可怕,声音也可以辨别出是一位正值黄金时期的壮年男子。
但还没结束,壮年男子也终于要现身了,只见有一道七彩虹光从天地的尽头腾起,霞光万道,迸发出刺眼夺目的七彩炫光,就像是通往苍穹的天梯。
它向这里延伸而开,化成一道光束,横穿在天地之间,有种莫名的威势,而这事实上只是某人施展的通天手段而已,只是脚踏板!
七彩虹光化作神桥,有一道黑袍身影在上面驰聘,双脚摆动的频率看似缓慢,但能看到的其实只有残影,而非真实,他上身略微前倾看起来像是在奔跑。
十方瞳孔骤缩,眼下这景象似曾相识,不就是当初躲藏在矮山里的老头,他刚出现时所施展的手段就和这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两者单论气势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还没到十方惊讶完,又有一幕惊人的景象出现!
黑袍男子脚下生出黑气,他每一步落下,都会神桥上面留下黑色的脚印,然后像是纸巾遇到了水了一样,渐渐地弥漫而开。
他向前而来,所过之处,全都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黑色,还散发着缕缕死气!
一瞬间,神采绚丽似有生命的七彩虹光就朝着黑暗神桥转变,让十方有一种从天堂突然间坠入地狱一般的寒意。
他终于停了下来,站在神桥的最前端,负手而立,黑袍随风鼓胀,十方这时才看清楚斗篷下他的面容。
他确实很强壮,肌肉非常结实,手臂有一般人大腿那么粗,身披重量级的甲胃,力量饱满,方正的脸庞上从脖子上攀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怪异的黑色纹路,有些妖异。
他就像是一个绝世大魔王,十方有这种感觉,仅仅只是被他盯一下就令人浑身颤栗。
另一边,那个老者也终于做出回应,他的出现,让十方有种亲近的感觉。
老者身材面容显瘦,但非常高,站在那里像是一颗千年大树一样,绿茵匆匆,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他并非空手而来,老者手持着一颗神树,通体金银,树冠很大,枝叶茂密,还垂挂着不少铁片,流露神辉,轻轻摇动间,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传遍山川大地。
树干不是很长,但整颗树比例非常协调,看起来不仅神圣超然,而且还很美。
十方想不震惊都不行,短时间内见到了两种熟知的事物,心中难以平静。
“赤天,这场战争没有意义,持续下去只会出现更多的伤亡,你就不能放下吗?”老者手持神树,光芒万丈,神圣不可侵犯,超然在上,他对黑袍男子说道,悲天悯人。
“我以卖身恶魔,连心也变了,已经没有选择,这场战争无论输赢都是解脱,倒是你,灵树王,我的老友,为何要来阻挡我啊?”黑袍男子赤天说道,讲到最后,已是深深的无奈。
“正是因为你是我多年的老友,我才不能眼睁睁看你放下大错,正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园,我才要站出来阻止你。”老者灵树王慢慢道来。
“这场战争局势已定,莫非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吗?”黑袍男子赤天与老者灵树王相对而立,用锋利的眼神逼视着他。
“能不能改变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今天我能阻止你。”老者灵树王说道。
黑袍男子目光阴沉,说道:“你这是在逼我动手杀你!”
“我也不想杀你,但我不能不顾自己家园,我也没有选择。”灵树王一脸悲苦,但还是祭出神树,迎风暴涨,有万丈高,扎根大地,耸入苍穹,神辉流转,垂下千丝万缕,巨大的树冠,枝叶茂密,片片金银,闪闪发光,上面还挂着不少铁片,其表面还有奇特的纹路,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传遍大地山川。
这是天地间最为璀璨的天景!
黑袍男子赤天终于动容,缓缓说道:“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