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全盘托出,那才有鬼。
卫恙说:“我在你身上嗅到一种奇妙的味道。”
涂绵绵差点儿没崩住表情。她恰到好处地表露出惊讶:“什么?”
“我不知道,像妖怪,又像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这让我对你感到深深的好奇。”
“……”
对方在涂绵绵惊骇的沉默中,朝她露出极温柔的笑意:“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就像你。很抱歉如此贸然,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我的世界展示给你看。”
涂绵绵镇定地和他对视:“我可能需要再考虑考虑。”
“没关系。”卫恙明显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我们就在这里欣赏展览,直到你同意。”
涂绵绵简直怀疑卫恙是不是警犬成精,否则怎么会如此精确地闻出她身上的气味。她一阵忐忑,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但要让自己脱身,还要想办法将这些动物们救出来。
偌大的展览厅里不过数十人,每个人身边都跟着黑衣侍从,他们纷纷表情迷醉地凝视着被禁锢的精怪们,时不时地低头询问侍从问题。
“这是文鳐鱼,别看模样像鲤鱼,可以从东海飞到西海。”卫恙自顾自地跟涂绵绵介绍起来。
“这是珠蟞鱼,双目六脚,体内可以孕育珍珠。”
“这是鹿蜀。”
“这是嚣。”
“这是讙(n)。”
“这是……”
卫恙挨个给涂绵绵介绍。涂绵绵仔仔细细地看过几遍书,自然对这些生物有些影响。走到最后一个展览架上,唯一一个被锁在密封的笼子里的生物正静静盘腿坐在地上。
令人惊骇的是,他居然张着一双双瞳眼,歪头盯着人看的时候,让围观者头皮发麻,不敢直视。
“那是骄虫,是我们这次展览最隆重的收获。”提起骄虫,卫恙难掩骄傲。
“骄虫啊。”
涂绵绵还记得泰逢曾经提到过中山也丢了骄虫。他是螫(zhe)虫首领,通俗一点来说,能控制蜜蜂之类的昆虫。
似是察觉到涂绵绵的视线,骄虫猛然间抬起头,紧紧盯住她。
他的双瞳眨了眨,像是毫无感情的昆虫,却让涂绵绵察觉到几分异色。
“……”
涂绵绵想到了一个办法。
16.有兴趣当吃播吗?
在涂经纪人的视线中,面前的妖怪们纷纷化身为金灿灿的钱。
她克制住激动的情绪,望向卫恙和妖怪们的时候,眼底里的慈祥疼爱满得快要溢出来。被锁链禁锢着的妖怪们本来就瑟瑟发抖,感受到涂绵绵存在感极为强烈的视线,更为惊恐了。
卫恙问:“怎么,你考虑的如何?”
涂绵绵望向他,真诚中饱含着几分羞赧,有些可爱,顿时让卫恙的心中也涌起几分柔情。他等待着涂绵绵的答应,他已经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跟涂绵绵一起携手壮大他们的探索事业。
“洗手间在哪儿?”
“什、什么?”卫恙没等到预期的回答,愣了愣,面前的女人娇俏可爱,笑眼弯弯地耐心重复一遍。
“我想上厕所。”她说。
卫恙的笑容僵在脸上,但不过片刻功夫,他恢复了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给涂绵绵让开道路。
“……前方右拐,会有侍者给你引路。”
展览会上无处不在的安保和眼线让涂绵绵走起路来都仿佛被一千只眼睛紧紧盯着,不过好在她根本用不上任何电子仪器,她只需要在洗手间里掏出香囊,捂在唇上小声地说:“有上百只妖怪,人傻钱多,速来!轻装行动!”
约莫过了两三秒的功夫,她的耳旁响起南山君激动的回答:“马上!”
涂绵绵轻松地从洗手间走出,一路上眼线依然紧盯着她,她无所畏惧。
展览会依然热闹十足,有妖怪的剧烈撞击和嘶吼,有人的低声讨论,也有酒杯碰撞的觥筹交错。衣着华贵的宾客们仿佛在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而不是一场大型拍卖现场。
在这里来回穿梭,涂绵绵弄清楚了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