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手上的命,也只有我不幸死掉才会算上一笔。他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
她硬生生地打断我的话,道:“段花,我再问你一次,如果现在你要弃了我才能保命,你弃还是不弃?!”
我顿了一会,道:“不弃。”
她的眼中似乎发出了丝丝亮光,随即却又暗淡了下来,她又问:“那么当年呢?你弃吗?”
我毫不犹豫道:“弃。”
我的“弃”字刚说完,这片树林上空的漫天倾盆大雨忽然消失了,周遭变成一片漆黑,我似乎是进了一条通往归墟的隧道,在眼前全黑之前,我模糊地听到唐秀说“姐姐,那我们一起做梦吧……”
我凭借仅存的理智竭力告诉我自己:“呸!秋鱼发现了后,通知晓枫修改一下机关运行的轨迹,不就可以出来了么……呃!”
一梦如初,十几年前的光景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街景,“这里好熟悉呀,这里好像是……是杭州。”
五月,杭州城,旖旎繁华的杭州就在眼前,今年我十岁。
我还是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个头不高,也许是长得慢,身板小得很,但可能是比较幸运,也没有很多人会欺负我这个街头小痞子。
街头醉香楼的周掌柜又喊我去送酒了,没办法,生活艰难,不送酒混个小钱,估计今晚连肉包子都没办法吃口。
醉香楼在杭州城内只是个小小的酒楼,这名字起得倒好,就是没多少公子哥儿愿意来这里喝酒吃饭。不过也亏得它不是什么大酒楼,否则我连这份送酒的差儿都没了。
周掌柜常年留着那两撇八字胡子,每次叫我去送酒,他都摸摸他那撇短小的八字胡,我看他巴不得用一把梳子给它梳顺。
周掌柜每次都睥睨着我,然后把那些小酒瓶放到我手里,用沙哑的声音道:“小兔崽子,给我好好送到李公子那里去,可别弄丢了。”
我咂嘴说了句:“周掌柜,我看你要不要给你的胡子抹点油,锃亮锃亮的,嘿嘿!”
周掌柜听了后,瞪着眼睛,抡起巴掌就想盖我头上。
我可不怕他,我理直气壮地挺起腰,不怕死地道:“我没洗头,你尽管盖!略略略!”
顽皮后我便一溜烟地跑了。最近荷包穷得叮当响,哦不,我哪里有荷包,一天能吃一顿就不错了,没有,我便跑去城外抓山鸡呗。反正我是抓山鸡的一把好手,也擅长于烤出美味的山鸡。不过也可能是吃多了烤山鸡,满脸的痘痘让我比较糟心。
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再转插|入一条小巷子里头,便是李公子的住所。这个李公子嘛,勉强能称其为“公子”,家道不算鼎盛,名声也不算显赫,其父亲是个药店的老板,挣得些小钱,那么算上来他便算是药店的小老板。
这个小老板咧,我很少见到他在铺子里干活什么的,倒是在他们家后院里见着他比较多。我也没法说别人游手好闲吧,毕竟看看我自己这副穷酸样,连好闲的资本都没有。
我耸了耸肩,蹦跶着去他们家的后院。我敲了敲门,喊了声:“李公子?在否在否?”
我本不会说什么“在否在否”这些个文绉绉的词,饶是周掌柜非要我说,说这样李公子会喜欢,我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我侧耳听了听,听到屋子里有女人的欢笑声,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反正不是好事情。
我再次敲了敲门,喊道:“李大爷!开开门呐!小人来送酒来啦!”
屋内的欢声笑语不断,却难为我这个送酒的小厮。
我用力拍门,高声喊着:“李大公子!英俊潇洒的李大公子……”
我话还没说完,门就“嘭!”地一声开了,出来了一个衣衫不整的李公子,面目可憎地看着我,一嘴的酒气喷我脸上。他一改平时的好玩样子,揪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警告说:“大爷叫你把酒放在门外,你这小乞丐是聋了吗?还是听不懂人话?!”
第一次跟李公子靠这么近,我着实有点儿害怕,再加上他揪我耳朵的手,是真的很用力,不用看我都知道肯定是红得过分。
我争辩道:“我确实没听到……”
李公子索性将我整个人拎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没听到是吧?!你他娘的在这里破坏老子的兴致,就不怕遭罪?!滚你他娘的!”李公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瓶,还不“善罢甘休”地扇了我一大嘴巴子,直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我摔在地上,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擦伤了疼,只是觉得十分委屈,从而不争气地就哭了。
我垂头丧气地想:“这下好了,酒没了,酒钱也没了,跑腿的铜钱也没了。今晚连烧鸡都不知道能不能捉一只……”
从那小巷子里出来后,我寻个地方不争气地哭了一场,便怏怏地回到城里寻思办法。
黄昏,杭州城南。
街上忽然出现了一队身穿白衣的行伍,像是?像是什么修士。修士是干嘛的,我不知道。听周掌柜说多了,便有点儿耳熟。据说他们是救人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