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面医生那里讨来的人分别派到各个净化区人身边当保镖,才让她松一口气。
然后就该开始开展工作了,开垦良田、冶炼工具、驯养家畜、还要建起一道结实的围墙,免得总是受到侵入者的影响。
鉴于曾从农对蚁巢的重要性,李今念除了改造者之外还多派了几个手下跟在他周围保护他,还有一名助手,这都可以理解,但让人费解的一点是,李今念还派了几个小孩子跟在他身后帮忙。
曾从农每走到一处就挖出一块土地,拿起来观察土壤颜色,还往试管里装一些带回去。那些小孩就跟在他后面,争抢着帮他拿东西。
曾从农六十岁,也是有孙子的年纪了,根本不能接受让这些小朋友帮他干活,又是搬土又是搬仪器还要走远路,尤其是在他们根本没鞋穿,光着脚的情况下。
他不要这些小孩子来给他干活,但当他们瘦得凹陷的脸颊上两只大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他,说工作换营养液的时候,他又说不出话来,那双麻木的双眼也有了松动。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他们停在一棵树荫下,给他们送饭的人递给曾从农一个饭盒,打开后是冒着热气的一粒粒米饭和肉菜。这只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也称不上非常好,曾从农拿出筷子便要吃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小孩乖巧地坐在另一棵树下,连渴望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一样。
曾从农顿时下不去筷了,他看向给他送午饭的人,“他们的饭呢?”
送饭人:“他们没有饭,晚上工作结束后才会给一支营养剂。”
“营养剂是什么东西做的?什么成分?能填饱肚子?”
“蛋白质和一点人体所需元素,这样子。”送饭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营养剂递给曾从农。
这营养剂只有曾从农一根食指粗,不足手掌长,就一口的东西,显然不可能填饱肚子。
“荒谬,这样一点东西,难道能满足一个孩子身体生长的需要?”
“曾先生有所不知,要不是李今念区长成为了我们的领导人,这些孩子们连一支营养液也不会有。”
曾从农没有去关心蚁巢的生活如何,也不关心他们为什么要他来种田,反正他只是不想呆在净化区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抱着一种很随便的态度,他们这几天也都住在车站里面,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蚁巢的生活条件竟然这么恶劣。
将孩子们招过来,看着他们光脚丫上伤痕累累,茧积得简直像是穿了一双鞋一样厚,衣服也很薄,打着补丁,空荡荡的风一吹跟麻袋一样鼓起来,掀开之后,想必能看到被薄薄一层皮肤覆盖着的排排肋骨。
曾从农要一人分几口饭给他们吃,他们纷纷摇头,最大的那个孩子说:“这是大人们才能吃的珍贵粮食,我们不能吃。”
“没事,就几口。”
他们就不吃。
只见最大的那个弯下腰,捡起了曾从农身前的两粒掉到地上的米,将黏在上面的沙子捉掉,递还给他。
曾从农瞬间很心疼,麻木的眼中湿润起来,净化区生活很好,早就没有人会这样珍惜一粒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古早的诗浮现在脑海中,他将两粒米接回来,泪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说:“孩子,这是米,等秋天来了,你们也能吃上。”
“真的吗?爷爷你会种出来吗?”
“没错,爷爷会种出很多粮食,你们每个人都能吃饱。”
等他们勘查完土地回来,沈从便发现曾从农的精气神变得不一样了,刚来的时候,他沧桑的面孔上那双眼睛麻木,浑身散发着一种丧气,像是干旱到龟裂的土地,但现在,仿佛有从地底冒出来的水,蔓延浇灌了这龟裂的土地。
沈从走进李今念的办公室,说:“这就是你特地让那几个小鬼过去跟着他的缘故?”
李今念看了他一眼,说:“曾从农先生在净化区的时候,耗费毕生精力培育出一种名为‘增农米’的米,虽然产量高,好养活,但却并不受欢迎,因为难吃。只有贫民窟里的人才会买。可惜他们的消费能力并不足以让太多农民去种植增农米,所以他培育出来的增农米并没有带来与他付出的精力相等的回报和荣誉。事业上的打击,再加上家庭方面似乎也不太好——毕竟他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却跑到这里来,还签署了协议书——想必被伤透了心,一个老人便远走天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沈从手上也有一份曾从农的简历,简历上并没有介绍他的家庭情况。
“我问了魏庄。”李今念转了转笔,“给了他一颗钻石。”
沈从看着她,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所以你派出了几个孩子,让他直截了当的看到蚁巢的境况。他会去培育增农米,想必就是为了让不能吃上米饭的人吃上米饭。可惜商人逐利,不愿意薄利薄销,他的一腔苦心全都付诸东流。这些小孩那么可怜,一瞬间就击中了他那颗心脏,现在他肯定满腔热血,会全心全意地为你种地,而且心理健康会影响身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