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帮他不可了。
在这件事上,裴景晖活着比他死了对东宫有利的多。
且不说日后如何借此事离间章氏一党内部的关系,也不说章家把裴景晖的死这盆脏水泼到东宫头上会对东宫产生多大的不利,更也不谈傅霜如当年在冀州与裴景晖所谓的的“布衣之交”……
单就凭借燕平王只娶了一个王妃,内宅干净地连颜色出挑的侍女都不多,而这个王妃还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傅霜如都不可能坐视裴景晖出事……
因为傅霜如很清楚,燕平王府存在着比他不在了好,因为燕平王府越落魄,就越得圣心,所以即使这么些年战事是少了,可燕平王府还是老老实实地守在那个苦寒之地兢兢业业地不哭不闹。
不争即是不输。
以至于后来庄平帝对章家的厚爱,有多少补偿的意味,恐怕只有平帝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说起来,今上真是个很心软念旧的人了,岳怀媛透露的明露郡主之事更是让傅霜如心里暗暗坚定了这一点。
可决定要保裴景晖是一回事,要怎么保,却是问题了,而且不管怎么的,也不能只是要裴景晖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承诺就可以的了。
傅霜如平静道。
“世子殿下若是只求一条活路,在下也不是非得要凡事都斤斤计较之人……”
傅霜如提高了声音喊道。
“高进,备车!”
见裴景晖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傅霜如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世子殿下不必客气。”
“无论如何,宣也是这大庄的臣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行刺当朝亲王世子,宣这就立马入宫禀了圣上。”
“世子殿下稍安勿躁,想必今上会为你查明真相、惩治真凶的。”
“到时候您想带军的区区小事一桩,世子殿下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殿下圣人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裴景晖面色急变,伸手就去拽傅霜如的衣袖扑了个空,捂着伤口裂开的腹部嘶吼道。
“不可!”
傅霜如佯作惊讶地反问道。
“这……有何不可啊?世子殿下都被逼的亲自跑到在下府上来求救了,宣何德何能,敢得殿下如此看重,此行必然不负殿下所托……”
裴景晖咬牙道。
“大人难道就不怕东宫也被牵扯进去么……”
傅霜如义正言辞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使是东宫臣属,胆敢以下犯上谋害世子的,自然也当该格杀勿论!”
裴景晖本来是算准了此事涉及东宫傅霜如即使不帮自己也必然不敢轻易向外放出消息才找上门来的,谁知道傅霜如这么无赖地来了这么一出。
即使裴景晖心知傅霜如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觉得自己给出的条件不够不想蹚浑水又不好直言拒绝才故作如此姿态的,实际上未必就真的敢这么贸贸然地把此事捅到圣人那里去。
可裴景晖也确实是磨不过他了。
裴景晖狠了狠心,一个使劲儿把自己腹部的伤口撕得更开,将之前缝好的伤线一段一段地扯下,咬着后槽牙将手伸进伤口内,血哩哗啦地搅动了一番,掏出一块质地柔韧的细丝团来。
将血淋淋一块直接递到了傅霜如眼前,裴景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咬紧牙关示意傅霜如去看。
傅霜如的脸色终于慎重了起来,他轻轻地拈起那团细丝放到手里,没有急着去打开,而是严肃地望向裴景晖道。
“世子殿下可是下定了决心?”
裴景晖苦笑一声。
“我留不住它……”
“纵使能留住现下也不想再把它以燕平王府的名义呈于御前。”
“可这东西必然得是给圣人看的,无论我们这些人怎么个乱斗倾轧法,西北的百姓总是无辜的。”
“十二盟此番来势汹汹难以善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可能因为个人恩怨就昧下它不报……”
“左右都是要把它送给旁人的,如今傅大人收了这个,可能看得上景晖的诚意了?”
傅霜如静默了一瞬,虽然再说这话有点欺负人,但还是深深地看了裴景晖一眼,拒绝道。
“就算殿下把此物送到在下手里,在下区区一介文弱京官,也难以如殿下所愿……”
裴景晖捂住伤口虚弱地笑了一声,打断了傅霜如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傅大人又何必自谦。”
“东宫参政十余年,底下的臣属遍及三省六部,傅大人如今贵为东宫四臣之一,底下怎么会连个能用的武将都拿不出来……”
“傅大人不必再试探我了,若非此物关乎西北战事胜败,至关重要不得不献,单凭有人为了它连我的命都要舍了,我恨不得就此直接毁了它……”
“但不管怎样,事到如今,我绝不可能再如他们所愿把这份功劳揽到中宫身上。”
“大人自便就是,不必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