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哪能猜不到陈氏的想法,心中微暖,笑道:“那不过是为了迷惑背后主使布的障眼法,娘莫要担心,孩儿心里有数。不知我前些日子差人送来的书信,娘可看了?”
陈氏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她看了眼房门,确认已经关好,这才低声道:“你跟我来。”
说着,她走到墙角,将摆放在博物架上的砚台转了一个方向。博古架竟然向两侧分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一道门。
伴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在两人面前。
来人身着黑色劲装,身形不算高大。待人影完全显现,祁承才发现这竟然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小姐,少主。”老人的声音并不大,气息却十分醇厚绵长。系统的声音第一时间在祁承脑海中响起
祁承心中一凛,斗熊虽然不咋靠谱,但它从不会随便说谎。祁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老者,虽然对方一头白发,却丝毫不显老态,一双眼睛矍铄有神,精光内敛于其中。祁承见过很多老人,然而从来没有一位老人的精气神能够跟眼前这人相提并论。如果不是老者脸上纵横的皱纹,他都要怀疑这白发白须是不是自己染的了。
“承儿,这位是忠叔,你外公最得力的心腹,也是一直在侯府守护我们的人。”陈氏再开口,语气已经舒缓了许多。
祁承躬身行礼:“忠叔。”
陈忠赶紧侧身避开这一拜,惶恐道:“少主折煞老奴了,少主何等尊贵,老奴可受不起这一拜啊!老奴没能救少主于水火之中,实在惭愧。但少主不要忧心,主人已经集结人手,不出三日,定能送您离开大周。”
“离开大周?”祁承摇了摇头,“不妥!不说七皇子府坐落在皇宫之内,戒备是何等森严。单说离开大周这一项,看似简单,实则千难万难。大周地域广袤,想要从京城出发走到边境,至少也要半个月的路程。半个月,足够皇帝把通缉令发到各个地方了。”
陈忠面色怪异地看了陈氏一眼,陈氏叹息道:“承儿,你的外公是千崇阁阁主,陈岱川。”
祁承瞪大了眼,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千崇阁,竟然是千崇阁!江湖上名列第一的情报站,就连帝王也要忌惮的存在!震惊之后就是狂喜,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他这运气不服不行!
这些日子祁承看上去没有什么动作,其实是在和系统一起整理已有的信息。斗熊告诉过他,因为从这个世界开始,就要进行真正的直播,所以主系统会在很多方面对他们进行的限制,比如斗熊掌握的也只有主系统提供的情报,这就导致了祁承只能让系统配合他共同摸索,而非像上个世界一样全知全能。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太子和三皇子两方势力都有大规模的人员调动,而且恰好各有一支部队在煌山附近驻扎。能够同时引起太子和三皇子注意的地方,定然不会那么简单,他原本是打算让陈氏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打探一下。
陈氏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势力,可试问能让一位尚书家的千金屈居妾室,她的身份可能会只是一介平民吗?祁承在赌,赌他的母亲能有这样的能力,为他找来一个能替他成事的人。他甚至还想过下一步就到千崇阁买消息,可谁知道他自己竟然就是千崇阁的少主?
无疑,他赌对了,而且收获丰盛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陈氏看到祁承脸上的震惊之色,只当他惊诧于她娘家的显赫,轻轻拍了拍祁承的手背,继续道:“侯府势力是大,可比起千崇阁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那老贼曾对我许诺,会让承儿你继承他的爵位,条件是隐瞒你和千崇阁的关系。他还哄骗我,说千崇阁毕竟是江湖组织,上不得台面,若是有人知晓你的少主身份,免不了在背后大做文章。可笑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答应了他!这么多年,我早已看清老贼面目,可我又怕把真相告诉你会害你丢了世子之位,没想到那老贼竟然如此绝情……承儿,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啊!”
眼看陈氏目光黯淡,祁承只得好言相慰。陈忠则垂首立于一旁。待陈氏缓过来,陈忠这才郑重其事道:“小姐放心,老奴哪怕是死,也会将少主毫发无伤地送到主人身边!”
祁承讶然,“忠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忠道:“皇宫戒备的确森严,但侯府就不一样了,只要少主随老奴从暗道离开,外头自然有我们的人接应。少主,这不是您找老奴来的目的吗?”
祁承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不会走,也不能走!”
陈氏和陈忠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为什么?”
“娘,忠叔,本来我还不甚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我和七皇子的婚事如此支持。不论如何,将亲生儿子嫁给七皇子难免遭人诟病,殃及名声。听完母亲的话后我才明白过来。忠叔,我问你,咱们千崇阁实力如何?”
“冠绝江湖,无冕之王。论财力,富可敌国;论人力,遍布天下;论影响力,更是一呼百应。”陈忠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骄傲和自豪,语气里都带着与有荣焉的感觉。
祁承不置可否道:“那忠叔觉得,各国会容许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组织存在吗?”
“这点少主不必担心,阁主早就和各国有过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