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站在碧珠身旁的安望久,谢长欢问她道:“安姑娘,你是要跟我一块儿离开或是留着在这里?”
谢长欢本就不是什么十分耐心的性子,见安久望仍是低头不语的模样,便觉得之前那些教训和欺负她是白受了,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谢长欢此时只觉失望,正欲带着碧珠离开苏府。
“我想离开。”一双手拉住了谢长欢的衣袖,安望久的声音不大却没有犹豫,看来这次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想再这么懦弱苟且的混在苏璐这群人当中了。
回到公主府以后,谢长欢便领了人到自己房中,让迎过来的丹珠去打盆温水来给安望久打洗脸。
“多谢。”安望久对谢长欢道。
“别谢我,我只是顺带把你领回来。你赶紧把这一脸乱七八糟的洗干净吧,不然回去你爹娘有得要盘问你的,到时可有你难受的。”
听了谢长欢这么说了,安玉久陷入了沉默,丹珠端着盆温水和帕子过来适时的打破了房中的寂静,温和劝道:“安姑娘,先洗洗脸吧。”
安望久接过丹珠拧好的帕子,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油墨粉彩,因着涂得厚了些,把原本白嫩的脸擦得泛红了才露出原本的模样。
谢长欢打量着安望久的脸,她其实生得并不难看,倒也清秀可爱,只是时常垂着脑袋,弓着身子这畏缩懦弱的形容让人实在看不过眼。
“安姑娘,之前的绣囊,我还未曾当面谢你的心意。”谢长欢状似无意的挑起话头。“现在想想,你能耐下心思做这仔细活儿,可是家里母亲姐妹常带着做。”
安望久听这话,嘴角噙着抹苦笑:“让谢姑娘你见笑了,家母和姐姐们都十分精干,爹爹心思在管教弟弟上头。我从小就不大有自己的主意,大事小事觉得听她们话便好。他们或许没说错,我这人只会傻乎乎跟着,真的不大成器。”
谢长欢端起桌面的一盘柿子走到安望久面前,将红澄澄的大柿子捧着盘子呈到她的面前。“你挑挑,这一盘柿子里头你会选哪一个?”
安望久有些不解谢长欢用意,望了眼盘子里头的柿子,然后只伸手挑了一个看着熟透了的大红柿子。
“没错,挑了个最熟,最软的。”对她的选择,谢长欢一笑道:“换作我,或是换作任何其他的人都会像你这么挑的。”
谢长欢坐着也从盘子里头挑了个柿子,兀自撕起柿子皮来了。“谁都知道,柿子捡软的捏,怪也只够怪这柿子软面,不够硬气。”
“你坐会儿,碧珠会拿套衣裳给你换。已经叫人送信儿到你家,说我带你来公主府玩了。等晚一些再让府里安排马车送你,你自己稍微想想把这事圆一下,应该也能在你爹娘那含混过去。”
谢长欢把剩下的柿子塞到嘴巴里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安望久也不逼着她,嘴里含糊的说道:“你自己坐这儿好好想想,我回来都有一阵子了得赶紧先去我娘那儿一趟,不然她回头又得说我了。”
吩咐了丹珠照看这安望久,谢长欢便动身去寻长公主。还未等谢长欢见到长公主,锦笙姑姑早早已经等在必经的路上,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先一步将她拉到旁边了。
“小姑奶奶今儿又去那儿耍了威风回来呀?”
“锦姑姑,我人也不过刚回来凳子都还未坐热,怎么您就知道了?”谢长欢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否认,甚至带点儿得意洋洋。
锦笙看这自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很是无奈。“你呀你,人都找上门了怎么能不知道呢?那骆家夫人哭哭啼啼带着女儿来公主府这儿告状,殿下正在正厅那儿应付她呢。”
“哦?那她告的是什么状呀?我搅了那戏台子一团糟?我拿棍子抽了那骆微铃一顿?还是说把她吓得滚到了台子底下?”谢长欢挑挑眉毛问道。
这小祖宗比自个儿想的还能折腾,锦笙听着谢长欢这一通供认不讳又是想笑又是无奈。
“锦姑姑,我本就是要去阿娘那儿的,现在听闻有人为我的事儿找上门了,更是要看看她倒是能拿我如何?”
还未等锦笙开口劝阻,谢长欢拔腿就兴匆匆的往那公主府面客的正厅奔去,那股子兴奋劲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
谢长欢小小年纪便不好欺负,长公主这边的便宜也不是好讨的。长公主端着茶杯一言不发,听着骆家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述说着自家女儿的惨况与无辜。
当年在宫中,长公主跟宁皇后应对嫔妃花样百出的颠倒是非和搬弄构陷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沙呢。
长公主看着面前这女人拙劣的表演,就这么挤出几滴眼泪来,就想占了正理让公主府主动先低头赔罪,看透了骆夫人的小算盘,她心底只是冷笑。
骆夫人说了半天,脸上眼泪也干了七八分,面前的元嘉长公主只喝茶一言不发。骆夫人一把手拉过自家女儿正打算掀了袖子给人看看身上的磕伤。
长公主抬手阻止了骆夫人,将手上的茶盏一放,才缓缓的开口道:“骆夫人,令千金身上的伤我大抵也知道什么情况了,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