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可少帝的语气已没有最初那么强硬了,干巴巴道,“和乔颜珠胎暗结的也可能另有他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才让父皇不愿娶她,也许……”
沈慎第一次打断他,“陛下当真如此想?推断阿宓的月份,乔颜怀上她的那段时日除去先帝,根本未与其他外男有所接触。况且以先帝性情,若乔颜当真做下这等事,陛下认为先帝会让她出京远嫁吗?”
当然不会,父皇会直接弄死她。少帝默默地想,因为他自己就会这么做。
作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当然是帽子变色。
沈慎叹了口气,又问,“陛下还记得先帝的血玉镯吗?”
少帝颔首,血玉镯少有,先祖当初得了块成色极好的血玉,命人打了两个玉镯,一个赐给当时的皇后,另一个给了先帝,说是让他日后赠给自己的嫔妃。少帝生母早逝,他并不知道自家父皇的那个镯子去了哪儿。
“血玉镯在阿宓那儿,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少帝简直想爆粗口,哪儿来这么多巧合,就是为了说明这的确是自己的亲妹妹吗?
“看来陛下依然不愿信。”沈慎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绪。
少帝语气硬邦邦,“不错。”
“臣道出此事并非为逼迫陛下。”沈慎放缓语气,“只是不想见陛下铸成大错。”
“到底是不是错还不确定。”少帝冷笑一声,“庭望也不必辩解,你的心思朕还是了解几分的。”
私心自然有,沈慎也不曾试图隐瞒,只敛眸不语。
他这么坦诚了,少帝暴躁的脾气反而不好发,能怎么发?就算沈慎自己喜爱阿宓不想她进后宫,那他因为血脉问题站出来阻止少帝也无可指摘。
少帝愈发火起,脚狠狠一踢,那倒在地上的茶盏飞向房门,终于碎裂开来,发出清晰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熟悉的轻呼,似乎被吓了一跳。
阿宓一直在外面等着没离开过。
少帝转眸望去,忽然灵机一动,“眼下不是有个更好的办法么。”
什么办法?沈慎和他对上目光,瞬间了然,“陛下是说——滴血验亲?”
得到了从鼻间轻哼出的一声。
沈慎眸色深沉,事实上,在决定要用这个方法阻止少帝时他就想到了可能会有此一着。但滴血验亲并不可取,有许多东西可以改变结果,“天色已晚,此时也不好惊扰众人,不如明日再验?”
少帝微微笑道:“天色晚了和这有什么干系,不过一杯清水两滴血的事也谈不上惊扰,唤她进来吧。”
看来是非要今夜得到结果了,沈慎并不好去做什么动作,依然面色如常地让人去准备东西,心中想着如果此时血不融该如何打算。
血不融,也有不融的说法。
阿宓终于被允许入内,对两人的古怪神色还有些莫名,但这些都在对上沈慎目光时被抛到了脑后,扑上去就软糯唤道:“大人——”
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雀跃,她大约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和沈慎走了。
沈慎终是没忍住先抱住了她,温软的小身体入怀,他才有种心落地的感觉。不过旁边到底还有少帝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轻轻将人推开,“阿宓,稍后借你一件东西,很快,好吗?”
阿宓仰眸,虽不明白是什么也乖巧点着脑袋,完全不同的态度看得少帝咬牙切齿。
朕哪里比庭望待她差了?还亲手喂她吃东西呢!
宫女在备好清水后就重新被遣了出去,银针在烛火下闪着锋利的冷光,阿宓不由瑟缩了下,可在沈慎握住自己的手时还是努力放松身体,并自己轻声安慰道:“阿宓不怕疼。”
她分明是极为怕疼的,还在这儿劝别人。
沈慎神色放缓,“嗯,不会疼。”
如他所言,银针在烛火上烫了下,加上他动作极快,阿宓几乎只感到指腹被轻蛰了下,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血就滴到了碗中。
“哼”少帝拒绝了沈慎的帮忙,“朕又不是小姑娘,自己来。”
余光扫了眼两人,少帝愈发不悦,到底没完全表现出来,如今对他更重要的是滴血验亲的结果。
“阿宓。”沈慎突然开口,摸了摸阿宓脑袋,“你先出去。”
阿宓满眼不解。
“不用。”少帝看似漫不经心,“有什么好回避的,如果庭望所言为真,她迟早都会知道。”
知道什么?暂且无人和阿宓解答,她便一同站在了旁边,怔怔看着少帝在自己指腹一戳,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缓缓舒出一口长气,少帝平复心绪,将手指移到了白碗上方。
阿宓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握住的手突然紧了许多,她悄悄瞧去,沈慎依然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
血珠入水即淡了许多,饶是如此,起初也与另一股血水有隐隐的界线。
三双眼紧紧盯着,眼前那两滴血珠溶成的水愈靠愈近,少帝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