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寂静的落雨清晨里,这一阵的敲门之声,听起来分外的清楚。
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是连续的,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执拗。
孟兰亭的心跳得更加快了。
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人了。
也料想他或许还会来找自己一次。
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拖着酸痛的腿,急忙从床上爬了下去,匆忙穿好衣服,正要出去,早起的周太太已经比她先快一步,出了房间,打开了门。
“冯公子?这么早,你有事吗?”
孟兰亭听到周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了诧异。
“太太,兰亭呢?”冯恪之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克制的带着礼貌。
“兰亭?她昨晚和几个学生去看电影,后来打电话回来,说太晚,就住学生那里了。还没回吧……”
“兰亭!”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冯恪之仿佛走了进来。
孟兰亭急忙拿了他的衣服,卷在手中,打开了门。
冯恪之停下了脚步。
周太太转头看见她,有点惊讶:“兰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早上刚回没多久。伯母你还没起来,所以没看见我。冯公子找我有点事,我和他出去说。”
孟兰亭面带笑容,拿起屋角后的一把雨伞,走了出去,转头对冯恪之说:“你出来。”
她撑起伞,自顾朝着巷口快步走去。
还很早,天刚刚亮,又下着大雨,瓦屋草墙默默矗立在清晨的雨帘里,附近不见半个人影。
冯恪之跟在她的后面出来了。
一个撑伞,一个淋雨,到了巷口,孟兰亭收了伞,自己上了他的车,坐在后座,等他也跟着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淡淡地说:“我留的字,你没看见吗?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在字条上说,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他不必有任何负疚,更无须负责。但不想再见面,往后各自有路要走,分别保重。
雨下得越来越大。
片刻的功夫,巷子里不过一个来回,他的身上就湿透了。
雨水也打湿了他的发。头发凌乱地垂落在他的额前,水滴沿着发脚,不住地往下滴落,他双眼泛红,模样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抹去了脸上的雨水,看了她片刻,忽然伸出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
孟兰亭听到他在自己耳畔说:“兰亭,昨晚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再原谅我一次吧。”
“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是我的人了,我是不可能不要你的。等下我就立刻去告诉家里人,我们尽快结婚。”
他的双唇带着雨水的湿冷,贴在她的耳畔,一边亲吻着她的肌肤,一边不断地说道。
孟兰亭并没挣扎推开他的怀抱,只是偏过脸,避开了他的嘴,这才转回脸,凝视着他,摇了摇头。
“冯恪之,我最后再说一遍,我留下的条上的字,就是我的心里所想,字字是真,没有骗你。”
“我不需要你负责,更不会嫁你的。往后,你再不必来找我,免得像现在这样自寻烦扰,更是徒增我的烦扰。”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
冯恪之定住了,看着她,慢慢地松开了抱住她的臂膀,忽然又死死地抱紧了,仿佛一松手,就生怕她突然跑掉似的。
“兰亭你别胡说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昨晚我一时想不开,真的太混帐了,我就是欠管教。你只管打我骂我。等你消了气,我就带你回家结婚。”
他仿佛置若罔闻,嘴里自顾说着。
孟兰亭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冯恪之的脸色渐渐地难看了起来,眼底浮出懊丧的神气,终于,慢慢地,再次松开了抱住她的臂膀。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不明白,后来我叫你走了,你为什么又勾引我,让我做下了错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抑郁极了。
“冯恪之,昨晚你不想要我吗?”
孟兰亭轻声问他。
他一顿。
“我知道你想要我,所以我就那样做了。”
冯恪之沉默了片刻,咬牙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记恨我!我是混帐,但不是没给你机会。好几次,只要你开口,我冯恪之再不要脸,难道真会仗着替你找回来弟弟这么点小事,强行要你让我睡?”
“帮我找回弟弟,于你是小事,但于我,是极大的恩。”
“冯恪之,不管你喜不喜欢听,这是事实。昨晚的事,原本不该发生,但已经起了头,那就做完。既是报答谢意,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半点被迫。”
她顿了一下。
“后来你对我也很好……所以,你完全不必有任何的负担。”
冯恪之仿佛呆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就这样吧,往后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