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他们就听到传唤,说太子妃召集,让所有人都去中庭。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去了。等到了后殿中庭,宫女们站在西边,太监们站在东边,都低头垂首立着。
众人前面让出来的空地上,两个嬷嬷被推搡着跪在正中,面前放着她们的包裹。刘嬷嬷和洪嬷嬷大气不敢出,都低着头等待楚锦瑶的出现。
大殿正中,玲珑早早搬了一个红木椅过来,隔着殿门正对外面的宫人宦官。这就是太子妃的地位,即便是审问下人也隔着门,楚锦瑶坐在殿内,而他们站在殿外。
楚锦瑶步伐从容地才东殿走过来,在桔梗的搀扶下坐在圈椅上。她一手屈起,关节放在木圈上,而脊背和身子却是挺直的。
楚锦瑶一出现,明显宫殿外静了静。众人齐刷刷给楚锦瑶行礼:“太子妃万福。”
刘嬷嬷和洪嬷嬷跪在地上,也跟着磕头:“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老奴冤枉,请太子妃明察。”
楚锦瑶看着她们面前那堆东西,轻轻笑了笑:“你们倒是体面,我因着旧时的情分厚待你们,而你们却头一个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楚锦瑶这话一出,院子里站着的其他宫人连连下跪,都低着头,小心道:“太子妃息怒。”
☆、宫中立威
满院子的人都黑压压跪着, 垂眸敛首,不敢直视。跪在前面的两个嬷嬷给楚锦瑶磕头:“太子妃, 老奴冤枉, 奴婢教导太子妃规矩,陪太子妃从侯府嫁到宫里, 一路忠心耿耿, 任是谁对不住太子妃,都不会是老奴啊!”
这两个人又在扯从前的功劳, 楚锦瑶不接茬,而是问宫嬷嬷:“面前这两个包裹, 是怎么回事?”
宫嬷嬷上前一步, 正要说话, 刘嬷嬷害怕宫嬷嬷给她告状,忙不迭抢话道:“太子妃,这是误会……”
“住口!”玲珑站在楚锦瑶身边, 呵斥道,“太子妃问话, 哪有你插嘴的份?”
楚锦瑶微微抬了下手,玲珑低着头后退。楚锦瑶继续对宫嬷嬷点头:“宫嬷嬷,说吧。”
“是。”宫嬷嬷得意地瞥了地上那两个人一眼, 说道,“老奴今日给太子妃熬汤,刚从小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两个嬷嬷抱着包裹, 从角门出去了。老奴以为这两个嬷嬷有事务在身,从后面叫了她们两声都没应。老奴看她们的神情不对,害怕出了岔子,这才跟上去看看。没想到,正好看到她们躲在一个墙角,说要把宫里的东西变卖了换钱。”
庭院里响起低低的抽气声,楚锦瑶在,宫人太监们不敢露出大的动作,只敢在私下里和旁边人交换眼神。宫里的东西都是皇帝的,若是有人敢偷东西到宫外,显然是嫌命长。楚锦瑶终于看向刘嬷嬷和洪嬷嬷:“你们当真拿宫里的东西到外面变卖?”
刘嬷嬷脸色仓惶,眼珠子乱转,洪嬷嬷见势不对,连忙撇清自己:“太子妃明察,老奴只是带着自己积攒下的体己,托人到外面代买,好换些养老的银钱。老奴知道这有违宫规,只是身边实在没有可用的现钱了,恰巧刘嬷嬷说,她有办法,老奴这才跟着她,万万没想到……是老奴眼皮子浅,违背宫规,请太子妃责罚。”
刘嬷嬷一听怒不可遏,洪嬷嬷忙着撇清自己,这是将事情都推到她头上了?刘嬷嬷赶紧说:“太子妃,奴婢冤枉。奴婢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太原,教您学了一年宫廷礼仪后,又陪着您来到京城。这一来一回已有千里之遥,老奴又尽心尽力地教您规矩,这其中的情分,竟然还比不上旁人的一句诬告吗?”
这简直就是刘嬷嬷的依仗,仗着自己有功在身,每次都拿这个来说。她们没说烦,楚锦瑶听都听烦了,楚锦瑶理了理衣袖,叹气道:“我也想以教养之恩供着两个嬷嬷,在侯府,我处处以两位嬷嬷为先,就是到了宫里,我也不舍得让两位嬷嬷做重活,我宁愿把多余的活分摊到宫嬷嬷和玲珑等人身上,也不肯让两位嬷嬷受苦。除此之外,嬷嬷们的赏赐,是不是宫里头一份?我真心以恩情供着两位,而你们,却干出这种事情来。你们还是我的教养嬷嬷,却偷偷换宫里的东西到外面买,今日是被宫嬷嬷撞到了,若是换成其他人,岂不是以为是我这个太子妃指示?我对二位真心相待,只是两位嬷嬷,却不肯领情啊。”
越是掺和了情分,越不能被人留下话柄。两个嬷嬷想用恩情来要挟她,楚锦瑶反要把这一切都说开,给两个嬷嬷安一个挟恩图报、得寸进尺的名头。
两个嬷嬷这些天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台下的宫女太监都觉得太子妃已经仁至义尽,两个嬷嬷还仗着太子妃的尊敬作妖,实在是太过了。两个嬷嬷被楚锦瑶说的抬不起头来,今日被逮了个人赃俱获,简直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刘嬷嬷还抱着一线希望,她是皇后送来的人,楚锦瑶骂一骂就罢了,绝不敢和她动真格。怀着这个念头,刘嬷嬷说:“太子妃,您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就害了我们这些老功臣啊。奴婢是奉了宫里的命来太子妃身边,教导太子妃言行的,太子妃即便不信老奴,也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