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外交主动权的机会。古国的新政最重要的次序,而次序的核心在于邮传部,因为邮传部是财政、经济、外交的轴心。我和伏庸与寒族亲贵都有接触,寒族年轻亲贵无一不对方项城又妒又恨。所以不单是沣王爷和方项城过不去,所有希望靠着贵族身份得一个美差的人都想把从方项城北土的肥肉一块块撕下来。这些颟顸糊涂的少年王爷对国家能有什么益处?关相当然不会不知道。”
商锋停顿了一下,给了关伏庸一个眼色。
“我没和沣王爷打过交道。但是泽王爷、涛王爷、洵王爷以至于梁赖臣等,对方项城不止是一个恨字,是想食其肉,寝其皮。”关伏庸没有必要说瞎话,实话对于关然亭这样的人才有说服力。
“涛、洵辈不过黄口孺子……”
“但他们是贵族,他们是沣王爷的亲兄弟。没人能挡住他们的路。除非,关相您对外交,尤其是涉及路政的外交有着一言九鼎的发言权,那这些人才不能乱来。当下,方项城的势力还是非常庞大,沣王爷不会反对您和方项城争权。而太后处理后事的时候在彷徨游移,能做主的依然是西琪太后,能号令北土新军的方项城,有他在,西琪太后能走的安心吗?而且,方项城垮台后,古旗哲三国同盟的大计谁来执行下去?”
关然亭眼中一凛,“你们竟然知道古国、旗国、哲国三国同盟的大事!”
“关相,白京城中没有秘密。”关伏庸心里哼了一声。
“关某并不看好古国、旗国、哲国三国同盟,同盟,首先要平等,但旗国也好、哲国也好,都比古国强大太多。嘿,一个叫花子和两个财主合伙做生意吗?”
关伏庸没想到关然亭如此冷静,客观的说,关然亭说的没错。他点点头,“关相果然是谋国之重臣。但晚辈有下情回禀。”
“讲。”
“相爷可记得,关某是刚从罗洲返回的。”关伏庸望着关然亭,直到等他点了点头。
“关相一定知道去年易国和露国已经签订协约,而易国和弗国也有协约。易国、弗国、露国、霓国之间均达成了协约。为的是什么?夹击哲国!我在哲国求学三载,哲国国势蒸蒸日上,所以易国对哲国的忌惮几乎尽人皆知。易国的国策就是罗洲不允许出现能和易国竞争的强国。而弗国和哲国四十年前的宿怨一直没有消解。敖国和露国在宝儿肯半岛有几十年的争斗。而哲国和敖国二十年前已达成同盟。近年来哲国又支持露国南方的宿敌突尔厥。两个联盟之间的矛盾纠葛缠绕,已不可解。晚辈不知道方项城是不是看到了此节。但就晚辈的见识,我认为这是古华百年难遇的机会,数年内,罗洲必有大变。如果罗洲发生战争,那易国、弗国、露国、哲国、敖国都会卷入其中,自顾不暇。古国来自外部的威胁几乎可以解除,那样就有时间逐步去解决古国内部的问题。在大变到来之前,教育人才,整理财政,修明吏治,开通工商,大变一到,就可以收回关税权,裁减古国的种种赔款,筹建军备,这是我们古国最后的机会。”
关然亭深吸了一口气,“但这毕竟是推测之事,比如哲国,虽然号称要和旗国、古国结盟,但依然和易国和露国频频示好。可见列国未必会按照你们所想而动……”老头子沉思良久,突然道,“商锋想办教育,伏庸你投身到邮传部、又开设电气公司,竟是以此来筹划的?嘿,‘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可惜世上的良材美质,常成于四野洪荒。”
“多谢关相抬爱,但我们所做的种种却不是您说的原因。”关伏庸无奈的摇了摇头。“办教育也好,修铁路也好。本来就是该做的。而且有一句罗洲人经常说的话,晚辈奉为圭臬,——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如果将来幸如晚生所言,罗洲列强纷争,古国困龙脱锁,然而内政废弛,国家丧乱,岂不噬脐莫及?”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关然亭长叹一声,“好,那你们说老夫该怎样准备?”
“请问关相,古国诸路,为什么渡宁铁路合同条件最为合理?”
“这,因为易国和哲国两国竞争。”
“没错,所以荆海铁路可以故技重施。”
“但荆海铁路易国有优先权。”
“但这是古国的铁路,我们有开价的权力。”
“你的意思……”
“恐怕就算我们开到渡宁铁路的价,易国人都不会同意。不然为什么您召唤易国谈判代表这么久了,易国连一个代表都没拍过来?要知道鄂州到白京城,不过一天半的铁路。”
“哼……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恐怕会是这样。”
“这个时候,就是哲国人出场的时候了。”
“哲国人?哲国人肯出价?”
“也许我们杀价比渡宁铁路低,哲国人依然会同意。”
“何出此言?”
“关相,你可知哲国和旗国为什么要和古国结盟?”
“本相一直苦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因为我们古国有哲国和旗国需要的东西,古国并不是没有可以交易的东西。”
“那是什么?”
“市场,让哲国人和旗国人赚钱的市场!旗国和哲国要和古国结盟,就是希望能更方便的榨取我们古国的财富。”
“可恶!”关然亭的胡子抖了抖
“但这正是哲国人会帮我们杀价的原因。哲国人要打入古国的市场,因为哲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