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国。

关伏庸的面前是一座高大的石门，乳白色的花岗岩虽经百余年，依旧块垒井然。门上雕刻着罗马神话中的英雄海格力斯，战神玛尔斯，智慧女神米诺娃，顶部驷马狂嘶的青铜战车上载着胜利女神。

“伏庸，怎么了？”李昂诚瞄了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到了这里。”关伏庸吐了一口气，但他的脑子里压抑不住的奇怪念头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在古国建上这么一座代表胜利的石门。

帝国大厦的走廊又深又高，在隆冬季节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关伏庸跟在李昂诚和叶慕韩后面，只觉得走了很久，以至于胸口觉得有一团气在堵塞着。

“到了。”

一扇门打开，窄窄的两道窗户透出刺眼的光。屋子里的壁炉正燃烧着，墙壁上是彩色的波斯地毯，柱子上挂着油画，不知是不是哲国著名的飞骓客大帝。一张长长的方桌后面是一张舒服的椅子，关伏庸知道，那自然不是准备给自己的，桌子后的角落里，一套精致的盔甲质感上佳，关伏庸正想仔细打量一下，身后的门响了。

“这位就是本国外交大臣，萧恩先生。”

关伏庸行了了个礼，他之前就知道，哲国外交大臣的名字在哲国语里的意思是‘非常好’。

“阁下，这是鄙国国书。”李昂诚双手递上国书副本。作为使节，当然需要递交国书，只是一般向外务大臣递交的是国书的副本，正本会递交给国家元首，也就是哲国的皇帝威烈穆。

“哦，很荣幸接到贵国的国书。此外，我谨代表德皇陛下向贵国皇帝和太后的相继去世表示哀悼和慰问。不过叶公使一定知道，皇帝陛下不在玻琳，已经前往司菟戛特的行宫。”非常好先生随手将国书副本放在一边，一挥手，“送到礼宾司去。”。

“感谢阁下的慰问，我们之后也将会到司菟戛特觐见皇帝陛下，当面致谢并递交国书。”

“那是自然。”非常好先生扬了扬眉毛。“不过两位公使先生，在那之前，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比如，这份电报。”

一份来自旗国的电报。

李昂诚的给了关伏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关伏庸几乎可以断定，他手里拿的，应该是儒特和膏平削舞狼的协定的全文。因为昨天古国驻旗国公使官收到了给关伏庸的简电，发电人，是桃晓。

“这协定的内容，让我很吃惊。”李昂诚的脸色很镇定。

“公使先生却好像没有吃惊的样子。”非常好先生轻轻捻了一下胡子，似乎有点意外。

“我想叶公使和李公使都应该知道，两年来哲国旗国古国的联盟的倡议，哲皇威烈穆陛下非常重视，并为了古国的利益进行了很多外交努力。但是贵国似乎对于此事却一直随意懈怠，听说贵国前太后还向易国询问过哲国旗国古国结盟的情况，恕我难以理解。”非常好先生的脸色并不是非常好。

一边叶慕韩一脸尴尬。关伏庸多少听说过一点，两年前第一次三国结盟的动议提出后，就是哲国公使叶慕韩上报的。而西琪太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易国是世界首强，结盟怎么可能不邀请易国？关伏庸不知道之后很快易国和露国就达成的协约是不是有这个因素在内。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自己知道这事的时候惊得差点牙都掉了。

但反复思量后他却困惑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是西琪太后老糊涂了，还是太老狐狸了。糊涂，自然很容易理解，和哲国人的交易去问易国人，智商明显有问题吧？但关伏庸自己也认定，哲国可结不可盟，古国疲弱，如果绑在哲国战车上当炮灰，古国这堆豆子挤在争霸世界的哲国和易国两块石头中间，会很好玩吗？古国早就盛产豆腐和豆浆了。

关胖子想了很久才明白，那既不是糊涂也不是狡猾，而是一种苟且，被易国人吓破胆子后油滑的苟且，哲国人恐怕要很久才能明白这种‘智慧’。

“古国有句话老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李昂诚没做过多品评，因为他不能去指摘西琪太后，何况就算可以，又有什么用？这位非常好先生显然是借旧来敲打古国新任公使，并没有什么好心。关伏庸暗赞了一声，古国人含蓄内敛的作风终于也能派上一点用场。

非常好先生哼了一声，端起了茶杯。“这真句话说的真是‘非常好’。”

关伏庸看着红茶的热气升腾起来，品味着话里的问道。这位非常好先生可谓一语双关，他自己的名字就是非常好的意思，但不止于此，哲国语这句‘非常好’通常也有非常漂亮，非常帅的意思。以严谨古板闻名的哲国，她的外交大臣居然在卖弄幽默和嘲讽。

“多谢阁下赞赏。”

不管非常好先生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李昂诚的答案却只能有一个。

“但说实话，我对旗国和霓国国达成这样的协议非常忧心。”非常好先生一脸严肃。

关伏庸心里一阵暗骂，哲国比古国强大的多，真正需要和旗国结盟的，正是哲国。难道三国联盟还要靠古国去推动吗？

“我们对于这一点也是非常忧心，所以摄政王阁下临行前亲自给我下达命令，务必要和贵国保持好良好的建设性关系。虽然古国未能和旗国达成同盟，但古国依然和旗国保持了良好的外交互动。旗国放弃了部分金鼠赔款，并积极准备投资于古国的东省。本公使也认为，如果哲国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