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八斗。待人处事不卑不亢,永远都是从容淡定的样子。
自多年前,父亲给自己那包药后,他在自己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就塌了。但她还是敬重他,因为他所做的
一切都是为了赵家。
可是,为什么?
他会如此不顾念骨血亲情,居然还想着用同样的法子害死自己的皇儿。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为
了赵家吗?
若真是为了赵家,他为何要与安亲王合谋?
他们赵家不过是清贵人家,祖上的训示从来都是要他们不忘读书人的骨气。父亲怎么会与安亲王一起想要
夺位,他所图又是什么?
“女儿确实不孝,不光是不孝,还不仁。父亲,女儿只想问你,你为何…要害陛下?他可是您的亲外孙,
女儿的亲儿子啊!”
赵太傅冷笑一声,什么亲外孙?皇家哪有亲情可言?若真是陛下把赵家当成外家,怎么会记得先帝的话,
处处压制着赵家。
赵家满门才俊,甚至自己的长孙,那可是孙辈中的翘楚,比自己当年还有才气。但是陛下呢,从不曾提及
要重用赵家人。
赵家为官者,大多领着末微的官职。
既然女儿能在这里质问自己,可想而知孙女失败了。那个蠢货,当真是不如女儿。若是有女儿一半的心
机,此事已成。
他闭上眼睛,像是不愿再看到赵太后。
“他是肃氏的子孙,不是我赵家儿郎!”
赵太后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原来如此!父亲是想改朝换代,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赵家,他是为了他自己野
心。
“父亲…”
“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只恨,自己心太软。”
早知这一天,在陛下不愿立大皇子为太子时,他就应该动手。那时候陛下无所察觉,就算孙女再蠢,也能
成事。
一招错,满盘输。
赵太后心灰意冷地苦笑一声,“父亲,女儿问你。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便是女儿,亦是你手中的一颗棋
子?”
赵太傅没有回答,赵太后已明白他的意思。
她垮着肩,一步一步地走出地牢。
回到宫中后,她就命人关了万福宫的正门,声称以后要静养,不许人来打扰她,她也不会再理宫中庶事。
那要抚养大皇子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
当夜,赵太傅在牢中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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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皇后被废,贬为静妃。静者,宜静养。
朝中百官沉默,风向骤变。虽然陛下没有提再立后之事,但明显人已看出来。将来的太子之位,无论如何
都不可能落到大皇子的头上。
而宫中现在最尊贵的便是皇贵妃,皇贵妃本应该是皇后,所以被册立为后是迟早的事情。
尘埃落定,反倒是满腹惆怅。
敬国公府关门谢客,夫妻二人偷偷去了一趟皇陵。
在先帝的墓前,碧姜脸色凝重。
“皇兄,您的冤情已经昭雪。您托付给皇妹的事情,皇妹自认为已全部办到。从今往后,肃氏的事情与我
无关,我不会再插手任何皇家之事。”
皇陵沉寂,无人回应。
唯有几声鸦叫,扑腾着飞远。
生前多少尊荣,死后不过是默守方寸之地。争来争去,待百年后,不过都是一声叹息。从前身为公主时看
不透的事情,反倒是现在看得明明白白。
“回去吧,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
她说着,先转身。
据九默默地跟上,躲过守陵人,出了皇陵。
回到国公府后,碧妾在屋子里歇着,他则去了书房。
听着属下禀报着事情,他认真地听着。待天色一黑,暮色降临,他才放下手中的书。
一个侍卫端着一盅参汤进来,放在桌子上,“国公爷,这是表小姐送来的,说是她亲手熬的。”
侍卫不会让朱六娘进来,但朱六娘送的东西却是可以递进来。至于国公爷用与不用,那是国公爷的事情。
据九看着那盅汤,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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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来闻了一下,便把汤倒进窗台上的花盆里。
此时碧姜正听着挽缨的来报,说朱六娘去给隐送汤了。她一直派人监视着朱六娘,既然碍于朱太君的面子
不好直接赶人,但总要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做妖。
“郡主,奴婢问过门房,朱家似乎最近有送东西进来给表小姐。”
碧姜听完,挑了一下眉,站起身来。
“替我更衣,别人都知道送汤给国公爷,我身为妻子岂能落于人后。”
她带着侍剑去了据九的书房,一进书房内,看到桌上空着的汤盅,脸色一变。
“你喝了?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喝,就不怕里面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别人给算计了去。”
情急之下,她捶了他一下。少女独有的娇美气息萦绕在鼻间,她着急的模样,显得灵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