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施恩的时候,是不会把她强留在京中的。
“府里都安排好了,白天我把十二夫妻俩和婆婆都叫到一起立过字据。国公府以后的入账,分为十份,我
们六成,十二夫妻俩人占三成,婆婆那里得一成。你没回来之前,各处管事也进了府,都与十二夫妻俩见过。
他们是你得用的老人,都是得过的。”
那些人都是据九接手国公府后换过的,俱是忠心可靠。
“你呢?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淡淡一笑,“没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公主府不过是个空府,搬不走卖不掉,没有什么可处置的。至
于告别,就我如今的身份,没亲没故,还真没有可以告别的。唯有绿衣,已经见过,再也没有其他人。”
就算她现在还是大长公主的身份,也没有可以告别的人。皇嫂也好,皇侄也好,在她的心里,现在都已视
为路人。
她之所以还愿意为大肃出力,皆是因为骨子的坚持。
“我也没有,没有一个可以告别的人。”
他的眼中全是她的身影,当年随她出征,只想一生追随她。现在他们还是一起远赴边关,世间再没有比这
更幸运的事情。
他自小失恃,跟着曾经的她在边关一呆就是八年。后来回到京中,就算是认祖归宗,据家众人在他的心
里,与陌生人无异。
他们夫妻俩人还真像,都是无亲无友的人。
唯有他们彼此,是彼此的亲人。
她突然想到绿衣的话,想着两三年后身子调养得当,她一定要替他生儿育女。那样,他们在这世间,就有
了许多的骨肉血亲。
“等边关稳定,你们定居下来,我就替你生个七个八个的。”
她呢喃着,不期然看到他眼里的火光。
他眼中的火光跳动着,绝色的俊颜鲜活起来。似心有所动,轻轻地把她揽在怀中。她身量娇小,整个人被
包在他的身体里。
“好。”
他的下颔抵在她的头上,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都令他热血沸腾。他和她的孩子,仅是在心里默念着,他就
恨得不光阴飞逝,赶快到那二三年后。
确实眼下不是好时机,不说她身体还未调养好,就是燕赤那些人还未打跑,他们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
让孩子来到世间。
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他暗下着决心。
他和她的孩子,一定要生在安稳的年月。有父母的陪伴,在他们的亲自教养下,平安喜乐地长大。
她反手抱着他,两人久久没有分开。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夫妻二人难得早早洗漱后,就上床歇着了。挽缨和侍剑没有守夜,她们再顺一便
要带的东西,以免有遗漏。
天还没亮,碧姜就起了身。
她要先据九出城,最好是赶在城门一开就离开。
夫妻二人默默地整装,然后道着分别,约好在京外百里外的小镇相见。
@
国公府的后门处停着一辆朴实的大马车,没有任何人送行,接到人后马车就悄悄地驶离。赶在城门一开,
就出了城。
国公府内的后院中,朱太君一宿未眠,她坐在榻上,轻声地问身边的婆子,“郡主可是走了?”
“回老夫人,郡主已经出门,国公爷也进宫了。”
“好,都走了。”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半晌,她幽幽地道:“本以为凭白得个孝顺儿子,还娶了一个称心的媳妇,哪成想到头来还是空欢喜。”@
“老夫人,国公爷和郡主都是孝顺的。这一走,把府里安排得妥妥当当。依奴婢看十二爷和十二夫人也是
孝顺的,必会对您敬重有加。您哪,就安心养着身子,等国公爷和郡主回来。”
朱太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
国公爷和郡主确实安排得妥当,就是因为太妥当了,她隐有预感,恐怕他们是不打算再回京了。
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
“你说得也是,十二两口子看着不是奸滑的人。再说我也不靠他们养着,有国公爷留下的字据在,那一成
的分红足够我老婆子吃穿不愁。便是有亲儿子,也不过如此,我呀,确实该知足了。”
原本就是无儿无女的命,能有这样的日子,实属难得。
若真让大房当年得了爵,只怕现在自己不知要受多少白眼,更别提锦衣玉食。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实在是舍不得那两口子。她是打心眼里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媳妇,还想着等他
们生下儿女,自己可以含饴弄孙。
朱太君眼里泛着泪光,让婆子侍候她起身。
她要去给佛祖烧香,祈求佛祖保护他们一路平安,扫平燕赤。
且说碧姜出城后一路前行,两日后到达那歇脚的小镇。
犹得当年大军开征,她领着数万将士经过此镇时曾稍作休整。那时候自己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