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他十两银子,他一口答应,那晚将老爷子浸河水里……”这个沈阿牛说着就哽咽起来,整个堂上再次声音吵杂起来。
“就这样当晚老爷子烧了起来,那蔡贵给他换了衣衫去了延寿堂,回来的时候,是小人给那蔡贵熟附子。那蔡四一天都没有熬过,之后蔡贵带着蔡四的尸首去了延寿堂闹了起来。此事小人有罪!”那沈阿牛算是说完了。
许是这样的虐待亲父已经触碰了所以人心内的底限,原本是审小白下毒的案子,堂上很多人要求严惩那个恶子。
“一人之证词不足为信,传蔡四邻居上堂。”
接下去几个邻居都证明了,蔡贵之恶,一个大娘说:“这不是说笑话吗?蔡贵的婆娘天天巴望着她公公立马去了,有病会给他治,那是月亮打西边出来了。阿牛啊,你做这个事情是让蔡四解脱了,可你却害了小白大夫啊!”
再次鉴定笔迹,熟附子这三个字是后来添到方子上去的。如此这般,事情很是简单地水落石出。曲大人下令拘捕千金堂的掌柜夏如海和在逃的蔡贵,看起来他的意思明确,这件事情就变成了掌柜的问题,跟千金堂的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扬州城官商勾结地真是已经到了极致,即便是有常远在,还在蒙混过关。
千金堂掌柜夏如海,因为陷害延寿堂之事,致使延寿堂被关,小白大夫入狱,所以曲大人做主,虽然千金堂的童老板不知情,但是终究是他的药铺犯的事儿,判罚千金堂赔偿延寿堂白银三百两。我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真是和稀泥高手啊!
我俩努力演了这么久,别说是那位严提举,就连那千金堂也基本上丝毫无损。这个结果,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常远到后堂来接我,看我一脸懊丧,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吧!总算小白大夫是搭救出来了!去他家瞧瞧!”
我只得收拾好心情,还与那曲知府对了一个照面,他还乐呵呵地与我打了招呼,一副他今日所判定,简直就绝世好官的模样。在去白家的路上常远安慰我:“大周朝吏治败坏,扬州这里更是错综复杂,没救了才要推倒重来。这样的结果,不是证明了咱们那个税赋变更根本行不通吗?有心无力的结果才更接近于真实,到太子那里反而好啊!”
“你早猜到了?”
“不,我两手准备着。这个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听完他的话,我无言,有什么好说的。正是因为现在的黑暗才需要被撕碎,如果一切都是可挽救的,还要我们做什么?
我脸上挂了笑容,毕竟人小白大夫能回了家。我们的马车到达的时候,白家门口还留着一捆未燃烬稻草,这是让小白跨过去掉晦气的,看来已经回来了。我们俩跨过白家的门槛,见里面人头攒动,我看见老白叔,高声叫了他,众人这才回过头来看我们,老白叔拖着清瘦的小白快步到我们面前跪下道:“多谢两位搭救!”
常远马上托起老白叔道:“白叔,这如何使得?燕娘念及当初的恩情,将您当成长辈,我自然也当您是长辈,岂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道理?”
“白大哥也快快起来!”我嘴上如此说,却不敢伸手去搀扶瘦得肩胛骨都突出的小白。只见他抬头看我,那眼珠子却是一眨都不眨。
常远侧过头,搀扶起了小白大夫道:“少霖兄快快请起!你能脱今日之难,正是你往日治病救人的福报。”等他站了起来,常远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白家的邻居和亲戚看我们过来,纷纷告辞,白叔送走他们,小白大夫带着我们进了客厅就坐,白家嫂子端了糖水蛋过来,我接过糖水蛋,咬了一口,对小白大夫说道:“白大哥,嫂子着实让我钦佩。为你尽力奔走!”
“他要是能感念我一点点的好,我就烧了高香了!”白家嫂子心气不平地说道。小白转过身去对着白家嫂子说道:“苦了娘子了!”这一句朴实无华的话,让白家嫂子突然之间奔溃地放声大哭,她说:“我真是没用!”
“但是你一直在他身边,我想你比白叔更期盼他能出来,因为他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爹,今生唯一的依靠。”我表情非常严肃地说着这些话。
白家嫂子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燕娘,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我去做饭。”小白大夫转头目送自家娘子离开,我心里宽松了,年少时的影子和患难与共的妻子,影子终将远去。
“白兄以后有什么打算?”常远问他。
“我想将这延寿堂卖了,之前是我太痴心妄想了,想要建个价格低廉的药堂,能惠及普通的百姓,这次的教训让我吃尽了苦头,我爹已经年老,我还有妻儿要养活,这做生意不似看病抓药。以后做个行脚郎中,为更多的人出诊,想来不会得罪谁了。”听这话好似心灰意冷。
“白兄何必如此丧气,所谓苦尽甘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延寿堂我看应该开下去,并且好好开。以白兄的品行,我和燕娘自然可以保你无忧!”
“常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两位以后总是要回京城的,扬州这里实在鱼龙混杂,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白大哥,我家夫君说的是,